黄子俊这套说辞可是他准备了好久的说法,他知道警方只要想查,戚京生和阿虎认识的事情就瞒不住。
但是一开始把这事说出来,戚京生就算是没有嫌疑,他都要接受调查,可是现在不一样,蔡元祺拿大家关系说事,甚至提到了黄炳耀,黄子俊这时把戚京生主动说出来,更把戚京生说成自己的救命恩人,蔡元祺就是对戚京生有所怀疑,他也不会让戚京生接受调查,不然可就是打黄子俊的脸,是不给黄炳耀面子。
蔡元祺是助理处长,比黄炳耀这个高级警司高两级,说起来是可以不用给黄炳耀面子。
可是警方分管行动部的一个高级助理处长快要退休了,马上要回英国述职,蔡元祺有意这个高级助理处长位子,而黄炳耀跟这个高级助理处长的关系可不一般。
在这种情况下,蔡元祺不可能得罪黄炳耀,毕竟帮忙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坏事可就简单了,或许就是几句话的事情。
果不其然,蔡元祺选择给黄炳耀面子,直接放过了戚京生这个关键人物,开口说道:“既然戚京生是阿俊你的救命恩人,有你给他担保,那这事就到此为止。
文斌,你也不要安排人查戚京生了,把你的人撤回来吧!”
李文斌点点说道:“一会儿出去我就让伙计们回来。”
听蔡元祺这么说,黄子俊也暗自心惊,没想到这么快就查到戚京生这里了,看来这蔡元祺把自己留下,可不是为了问案情,而是为了卖黄炳耀一个人情。
黄子俊说道:“蔡Sir,李Sir,这事多谢了。”
“阿俊,我都说了,我跟你父亲和大伯那都是老朋友了,跟你大伯当年还一起巡逻来着,以后私底下别叫蔡Sir,叫伯父。”蔡元祺一边说一边拍了拍黄子俊肩膀。
“阿俊,文斌跟你也不是外人,当年我和你大伯可都是文斌父亲手下伙计,说起来大家也是自己人,你以后私底下叫文斌‘大哥’就行了。”
听蔡元祺这么说,黄子俊也识趣,直接开口说道:“蔡伯父,李大哥,这次真的多谢你们了。”
“阿俊,谢来谢去干嘛?以后不用这么客气,都说了我们是自己人。
说起来我好久都没跟你大伯见面了,这家伙,我不联系他,他也就不联系我,这过几天就是文斌父亲大寿,好些以前的老伙计都要去给老长官贺寿。
阿俊,你回去告诉你大伯,让你大伯到时候也一起来热闹热闹,大家老伙计也好一起叙叙旧。”蔡元祺说着露出真实目的。
黄子俊点点头说道:“伯父放心,我会把话带到,想来我大伯到时候会去给老领导贺寿。”
在四大探长时期,华人在警方只能做到警长职位,就是那风光无限的总华探长,其实说起来也只是高级警长而已。
后来廉政公署成立,四大探长抓的抓,跑的跑,当时华人警员没了领头人,根本就对黑道没什么约束,导致当时的香城乱成一团,总督府不得不重用华人警员,这才慢慢放开华人警员在警队的升职限制。
而李树棠就是那个时期的第一个华人警司,当时几乎所有华人警员都听他安排,当时的李系可是在警方一家独大,这也导致他威望过高,让英国人忌惮,后来不到退休年龄就被逼退休。
之后华人警员就被各种分化,有的被送去英格兰受训,有的跟了洋鬼子上司,成了现在山头林立的局面。
说起来黄炳耀当时也算是李系里面的中坚人物,可是后来李树棠倒台,为了自己前途,黄炳耀跟了现在的副处长。
可是几年前确定香城要回归之后,这李系慢慢又死灰复燃,许多人开始联合起来浑水摸鱼,黄炳耀是高级警司,级别不算低,当年也是李系里面的中坚人物,被拉拢倒是很正常。
这蔡元祺以前算是李树棠门生,现在又是华人中级别最高的几人之一,马上要有高级助理处长空缺,想来有人要推蔡元祺当这个高级助理处长,而黄炳耀跟现在副处长的关系,这就成了关键一环。
黄子俊从会议室离开之后,会议室就只剩下蔡元祺和李文斌。
李文斌考虑了一下说道:“蔡Sir,杨才一伙人在抢劫完运钞车之后,在路上被杀,抢的钱也不见了。
而巧合的是,案发之后不到一天,黄子俊就接到线报,发觉一伙大圈踪迹,然后带人去抓捕的时候,这伙大圈正巧发生内讧,而杨才这伙大圈中的核心人物杨阿虎就死在现场。
而现在已经查明,屋邨这伙内讧的大圈,就是当天吸引警方注意力,假装打劫银行的那伙人。
现在杨才一伙人全死了,而假装打劫银行的这伙人也死了,导致现在线索全断。
我始终觉得这些事情有些太过巧合了,黄子俊是第一个发觉大圈要打劫运钞车的人,而又是因为他,导致现在线索全断。
蔡Sir,我觉得这黄子俊肯定隐瞒了些什么,但是他毕竟是我们自己的伙计,没证据我们也不好下手。
既然黄子俊这边不好下手,那戚京生可就成了关键一环。
蔡Sir,你确定戚京生这边不查了?”
李文斌是确实厉害,黄子俊已经尽量收拾手尾,可是还是引起有心人怀疑。
听了李文斌的分析,蔡元祺轻笑一声说道:“文斌,你这人什么都好,有时就是太过较真。
我都说了,这次案子太大,为了我们警方的脸面,我们必须快刀斩乱麻,必须尽快破案。
上面只给了我三天时间,三天时间我们必须破案,必须给各方一个交代。
我知道你怀疑阿俊,怀疑是阿俊在知道大圈要抢劫运钞车之后,他组织人黑吃黑,可是你有证据吗?
在案发的时候,阿俊正在协助我们总部重案组办案,正带着人在钵兰街渣打分行附近布防,他没有作案时间。”
“他是没有作案时间,可是他身边那伙人……”
李文斌话还没说完,蔡元祺就把他话给打断了。
蔡元祺说道:“文斌,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你怀疑是阿俊身边出现的那几个大圈做的,可是你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当天这几个人一直在屋里打麻将,他们的左邻右舍都给做了证明,对了还有茶餐厅的伙计,他去送饭的时候,也听到屋里有人说话,还见过那戚京生。
现在一切证据都证明跟阿俊没多大关系,你何必揪着阿俊不放?
我告诉你,阿俊大伯职位虽然不是很高,但是这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你可别给我自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