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无辜的,那些年,南意也是个幼小的孩子啊!
为了调查柳大丫换女线索,楚鸿钧早就把宋云过去的成长经历调查的清清楚楚。
起码两个孩子现在的家庭都不错,他们又幸运的是个男孩儿。
“算了,事已至此,他们应该过的不会差,等他们长大了,我想法子提醒两家,把孩子换回来吧!”
楚鸿钧心里酸楚,不是滋味。
背叛了自己的信仰,更让他难以接受,无论是自己,还是对面坐着的宋云。
楚鸿钧起身往外走,他现在非常厌恶反复无常的自己。
善又不能坚持善,恶又只能容忍宋云的恶~
他甚至想是不是自己被伪君子养大,所以骨子里也有虚伪的成分在!
越想,楚鸿钧的脚步越快,逃也似的离开宋家。
他最近不想看见自己,也不想再看见宋云。
见楚鸿钧走了,陆维峥松了口气,安抚宋云。
“做都做了,咱不怕,洗洗睡吧,天塌下来老陆给你撑着!”
宋云憋了半天,又是演戏又是扮可怜,总算把楚鸿钧那个道德卫士送走了,心头一轻,愉快的跟老陆点头。
“好嘞,我要泡脚~”
“得嘞,热水就来!”
泡了脚,紧绷的精神都松懈下来,宋云想在院子里走走,肃杀的秋日夜晚,一阵阵寒气像是团雾一样丝丝缕缕飘过来。
陆维峥怕她受凉,劝她去休息,偏偏手上又拿了外套过来给她披上。
“还不赶紧趁着泡的浑身热乎,进被窝去睡?一会儿脚丫子又凉了,整宿捂不热~”
宋云听话的紧了紧外套。
“嗯,我身体好得很~”
外头传来汽车被启动的声音,这个巷子里只有楚鸿钧有汽车,想也知道是谁。
很快汽车声逐渐远去,是楚鸿钧半夜出门了。
陆维峥也听到了,不过他什么也没说。
“别有压力和负担,我不觉得你做的有什么问题,老陆永远站在你身后,放心吧!”
宋云点头。
“多谢老陆!”
陆维峥笑。
“还有老沈,郑涛他们,都是你这边的,过两天你就要去哈城,工作上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你万事小心,我再给你做一批趁手的防身武器,你记得带上,有假期了就回来,我在这呢,总有热乎饭吃。”
宋云刚刚泡的发红的脚渐渐降温,但是身上的暖意一直暖到心底。
这个冬天注定要在更冷的哈城度过,老陆和老沈知道宋云要走,纷纷来送她。
临出发前一天,宋云回了趟宋家,宋家正围着体弱多病的孩子团团转,陈雅茹作为奶妈,被自己生的孩子磨的没啥脾气,性子平和了许多,穿着打扮跟着温馨起来,不复往日的凌厉。
老宋只交代她一切小心,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余燕和宋华亮不必提,眼睛里压根看不到她。
倒是临出门的时候,余燕皱眉。
“你好歹也是小宝的姑姑,难得回来一趟,又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那我也得知道孩子出生啊!你家小宝生下来,你告诉我了?”
余燕一噎,看她要走,仍旧不甘心。
“小宝身体弱,不能办满月酒,等百日宴你得回来啊~”
宋云充耳不闻往外走。
丁红的孩子已经被她安置在一户普通工人家庭,那家是个半边户。
半边户意思就是男人有工作有城里户口有粮本,女人是农村户口,吃不上商品粮。
这家男人算是二婚,头婚十七年生了仨闺女都不是自己的,二婚对孩子不执着了,娶的媳妇是农村的望门寡,收养了丁红的孩子。
一家人只有一个挣钱,日子肯定不怎么好过,但是两口子肯定不会亏待孩子就是了。
听说张宝珠在婆家坐了二十多天的月子,就受不了婆婆和妯娌的严厉,偷偷打电话给李钊。
李钊出任务结束,匆忙回来把张宝珠接走。
不敢安置在家属院,只能在驻地附近租房子,请人帮忙把月子坐完。
请神容易送神难,张四奎和柳大丫要如何从家属院赶走,还真是个让人麻爪的事儿!
陆维峥急匆匆给她一个包裹。
“都是我在队里利用多余材料做出来的,无论如何,一定要保重自己,什么任务,人命,都没有你自己重要,记着嗷!”
宋云抿唇笑。
“记着呢,活着才有希望。”
老陆点头。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说着看看周围,楚鸿钧没有来送她,陆维峥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庆幸。
他凑近宋云压低了嗓音。
“别惦记那些没良心的男人,他就脸能看,天天心里一道一道的枷锁把自己绑死死的,跟他一块儿得累死~”
宋云眼睛眯起来,像个弯弯的月牙,笑容一点点放大。
“我就看看他的脸,不惦记。”
老陆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为了在队里压得住那些老技工,他特地蓄了络腮胡子,摸一把,刺挠的很。
“行,回头我给你在队里划拉划拉,多找几个脸好看的给你看。”
宋云乐。
“老陆你最好了!”
陆维峥得意的笑,看着宋云进站,快要把胳膊都挥断了。
哈城的军工厂是共和国的长子,原先在老毛子扶持下成立,但是老毛子剑有所指,想把花家锻造成争霸赛的对峙场而已。
大领导坚决不受任何人挟持,政权独立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生死大义,饥寒战乱,从烽火中走出来的领导从未怕过。
这场运动目的有很多,将国土上的一切重工企业清洗干净,彻底成为自家一言堂,也是目的之一。
这挺难的,宋云作为空降兵,在工厂的岗位算是领导生产的作用,也就是所有技术人员最讨厌的外行指导内行。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且延续多年?
宋云在这里算是弄明白了。
因为内行花了外行提供的资金,成果必须为外行所用,简单来说就是要确权,保证花家土地上的一切工业行动都要姓华!
否则再锋利的刀剑,不能为我所用,有朝一日必然会成为面向自己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