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永光胸膛发出一阵笑声。
“这算什么问题!房子小,咱们现在买就是了,我儿子不可能住在转不开身的地方,我记得香江房子将就对口社区对口教育和医疗,我对那边不了解,你看看哪里好,我们就买哪里的房子,买大的,别墅。”
董碧青食指在顾永光的胸膛画圈圈,把小小的,不惹人烦的贪婪流露在脸上。
“那——房子可以把我和孩子的名字都写上吗?像是户口本上的一家三口一样!”
顾永光丝毫不觉得董碧青这话表露出了贪婪,反而觉得自己被需要,觉得董碧青率真的可爱。
“内地人去香江买房子手续太烦了,写你的名字就行,咱孩子的,我有别的给他。”
“太太知道了不会生气吗?”
顾永光又被这话逗乐。
“她有什么资格生气吗?这一分一毫都是我挣的,她生的,你生的,都是我的孩子,当然要平分我的资产,有什么问题!”
董碧青的目标初步达成,喜不自胜。
一下子拿到全部是不可能的,只能趁着顾永光对她宠爱,一步一步来,只要每一步都走的稳,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她在罗兆辉身边曾经蛰伏好几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顾永光正是对香江来的才女兼美女上头的时候,给孝文整理聘礼的时候,顺手给董碧青未出生的孩子也整理了一份。
董碧青最近回香江置业去了,不出意外,惊动了罗太,消息传到周星河的耳朵里,都不用隔夜。
多亏顾永光的自负,他把自己宝刀未老的事情透露给下属,周星河很轻易就打听到了。
顾永光的商业帝国已经初具规模,受到时代的局限,再想壮大,已经很难了。
养了这么久的鱼鹰,周星河觉得可以收网了。
拎着家里保姆炖的汤,周星河借探讨孩子结婚之名,隔三差五在公司露面,前所未有的高调。
公司几个有股份的核心人物都跟周星河熟悉起来。
周星河不争不抢,不哭不闹,虽然不受宠爱,但是人家生了准太子爷,勤学就是他们未来的顶头上司,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半个月后,董碧青在香江的房子买好了,动身回羊城,刚刚通关,周星河的人就下手了。
官志强虽然被李老爷子训斥回去,可骨子里护犊子的性子是改不了的。
跟顾永光的梁子是彻底结下了,只要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就能往死里踩顾永光。
勤学打着顾永光的名义,只会他的人办事,丝毫没有遮掩过,留下的尾巴一抓一大把。
一个小喽啰,把证据呈到官志强面前,官志强二话不说,一个电话,顾永光当天就被抓起来了。
同时被抓的还有顾永光黑道上的那些跟班和兄弟。
从这个初冬开始,一场扫黑除恶的运动,在羊城轰轰烈烈的展开。
当初那些不对付的,砍人的,把人扔下海的,有一个算一个,羊城看守所装不下,有的证据确凿,手上有人命官司的,被火速定下罪责,发配到粤城监狱去。
顾永光早年开的那些红灯街区,全部被查封,确定没有非法经营过,才会被允许重新开放。
只有跟香江港资合作的业务没有被封,公司已经乱成一锅粥。
领头人物顾永光,连亲人都不能随意见到,不知道被关在何处。
几个核心人物这时候露出本来面目,有的坚持要营救顾永光,等他回来主持大局,也有的已经想要取而代之,自己上位,还有的想要卖掉手里股份,拿了钱离开这是非地,生怕再拖下去,自己也得进去。
活的久了,认真查起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干净,暂时没进去,那是运气好,万一被放大镜放大,谁又能保证有命出来?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周星河出面主持大局。
“都别争了,要是想变现,可以来找我,拿钱走人,要是想踩着我家老顾上位,你们先想想,谁能拿下港资那块的负责人。”
罗太强势,罗兆辉坚持只跟顾家人合作,谁当负责人都不好使。
没有港资支撑这块业务,官志强随时能把这栋大楼里的所有人带走。
周星河不费多少功夫,就稳住大部分人,还把胆小怕事者手里份额收为己有。
反正收购份额的钱也是顾永光给的。
董碧青这个边缘人,知道顾永光出事,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钱跑回香江,但是进来容易,想脱身可就难了。
“通说董小姐怀孕了,你是外人,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老顾家的种,是我儿子的弟弟妹妹,既然享受了我顾家的优越,这种患难时刻就不能退缩。”
董碧青看着周星河手里拿着的通行证,艰难的维持体面。
“顾太从哪里听说我怀孕的?”
周星河挑眉。
“难道没有吗?你跟我们老顾要钱买房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董碧青难堪的笑笑。
“顾太说笑了,那不过是跟顾先闲聊,话赶话聊到未来以后,万一有了的情况,没有这回事。”
周星河上下打量董碧青,忍不住冷笑一声。
“其实我从来不在意他身边人都有哪些,都做了什么,花了他多少钱!人总得有些乐子,有人打牌,有人喝酒,有人飘唱,反正都是花钱,都一样。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我顾家的家业上来,香江的房子花了不少钱吧?五十万?”
董碧青惊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可是想到顾太跟罗太的关系,她又顿悟了。
最终忍不住苦笑一声。
“我所图谋的,自始至终不过是钱而已,跟原配嫡子的利益本来就是有冲突的,能有今日,是我莽撞,对内地局势没有做全面了解,愿赌服输,顾太也不必绕弯子,想要怎么样,我都认。”
周星河从未觉得自己的敌人是董碧青。
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傻女人才一边任由丈夫招蜂引蝶,一边为狂蜂浪蝶驱逐不尽而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