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宣武门的调令,于处长你可以交接工作了。”
于湛秋接过调令,仔细看了看,随手撕成渣。
来人大怒。
“你——你是不是疯子?”
调令上写了,来顶替她的眼前人叫华祥荣。
“华清是你什么人?”
华祥荣眉心紧缩。
“没有教养的泥腿子,对自己的长辈直呼姓名,这么多年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于湛秋乐。
“是,我没教养,我吃的饭都是我妈一手一脚给我挣的,华家有教养,专门玩女人外交那一套,献妻女换荣华,教养的女儿给人当妾!
我不信于文朝有家小的事情,你们当初没调查,还把自家女儿往男人床上送,你这纸调令又是送了家里哪位姑娘送出来的?”
华祥荣怒到极点,忍无可忍。
“你这是污蔑,给我闭嘴……”
说着抬手就要抽于湛秋,于湛秋正要反抗,就见门口冲进来一个人,速度快的成了残影,飞起一脚踹在华祥荣的后腰上。
于湛秋眼见这人没防备,要向自己这边扑来,赶紧闪开。
华祥荣一肚子气,还没发泄,就觉得后腰一痛,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倒,本还想抓于湛秋当垫背,谁知于湛秋滑溜的像个泥鳅。
最后只听‘咯噔’一声,整个脸都疼麻了,鼻子酸的眼泪横流。
他惨叫一声,捂住口鼻,麻木的舌头半晌才找回一点知觉,就觉得嘴巴鼻子里一片濡湿,伸舌头去舔,一颗门牙‘啪嗒’掉在地上。
“啊~额杀野里~”
华祥荣呜呜喳喳的惨叫声,吸引外头干事们围观过来。
荣部长也听见动静,跟着跑过来。
于湛秋往旁边走两步,到褚海潮身边。
“你怎么来了?”
褚海潮嗔怪的看她一眼,眼神里还带着点委屈是怎么回事?
“我找了你好久~”
于湛秋摸摸鼻子。
“唔,我不是给你留信儿了么?”
褚海潮更委屈了。
“是,你说你回学校,我到学校找你没找到,好不容易询问到冯教授那里,冯教授说你回家了,我的研究室又特别忙,等我找到你家里,你家里人说你回来了……
我回来又被队里抓壮丁,等再出来,多方打听,好不容易找到粮食部……这一年多,你都不知道给我写信的吗?”
“好好好,是我错了,对不起……”
于湛秋快速认错,只求别再把她说的跟渣女似的!
褚海潮果然闭嘴。
荣部长已经询问过来。
“怎么回事?”
于湛秋看向荣部长。
“我也一头雾水,这位同志冲到我办公室让我跟他交接工作,没说两句就要动手打人。”
褚海潮理直气壮。
“是,我是跟着钱团长来的,刚好跟阿秋是好朋友,准备来找她说话,没想到进门就见这位壮汉抬手要打身形瘦弱的阿秋,这人壮的跟个黑熊精似的,一拳下去还得了?我这是紧急避险。”
两句话功夫,华祥荣的嘴脸已经肿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明明有调令,却有嘴说不清。
实在是没料到于湛秋这么不讲武德,敢把他的调令给撕碎了。
最后荣部长只得按规矩办事,让保卫科把华祥荣请出去。
这位是宣武门那边的人,那边人向来亲外,跟领导意见相左,现在已经到了明火执仗的地步了吗?
想到这,荣部长不着痕迹的看一眼褚海潮,他刚才说什么?钱团长也来了!
这片土地已经经历无数政权更迭,实在经不起折腾,这要是把枪杆子拉进来一起打擂台,这届又要完,重点是百姓苦啊!
褚海潮不是真的无知,他只是厌烦勾心斗角,醉心学术。
但是事关他最在意的人,自然不能就这么轻易罢休。
于湛秋把华祥荣背后家族与她之间的恩怨都告诉褚海潮,褚海潮抿唇没说什么,但是回去之后,就开始打海外电话。
顶替调令这件事,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压了下去,于湛秋顺利熬到这季小麦收割。
在荣部长无声力挺下,供应处十几位干事被换了十位。
于湛秋亲自带人下基层催收督种,豫南那边的敌特势力也被连根拔起。
最重要的是一位李姓农科员带队,研究杂交抗病小麦,取得初步成果,未来可期。
荣部长等人力挺之下,这一年的征收工作,顺利落下帷幕,整个供应处征收到的粮食数字总算好看了些。
看见最后一粒粮食入仓,荣部长等人长长的松了口气。
最起码,工业,兵部,各方都饿不着了。
“上头还是要派人来顶替你的位置,你有个心里准备。”
于湛秋点头。
“我想打击的人已经严厉打击,想抓的也抓了,成果是我满意的,能用我这个鸡肋的职位,为领导换得一些好处,也是这个职位的荣幸。”
她刚来的时候,那边的势力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没想到她能把这一汪池水搅的天翻地覆,被动了奶酪的势力们,无不揪着脑袋要把她拉下来。
合适的时候退场,也是一种体面。
荣部长赞叹于孩子的通透,也不吝透露一个好消息给她。
“虽然你的职位我保不住,但是领导让你到他的文秘部去报到。”
“好嘞!”
于湛秋欢欢喜喜,一扫愁容。
已经尘埃落定,她也不拖泥带水,当晚就交接好工作,搬到中庭大院去。
领导日理万机,晚上回到办公室,正要批复积压一书桌的文件,上手就发现今天的文件顺序格外不同,这才察觉文秘部换了人。
“小于来了!”
领导早就对她的事迹手段了如指掌,于湛秋深感荣幸。
“领导,我被人排挤的没地儿去,只能到这来了。”
领导哈哈大笑。
“以后谁排挤你,你就来找我。
看看,这工作做的多好?这些文件都是你整理的?”
于湛秋点头。
“左边这一摞是要钱的,中间这是遇到难题的,右边这一摞是外部问题的。”
领导看着一摞要钱的申请,蹙眉叹息。
当晚中庭大院领导办公室的灯又亮到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