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赵暝脖颈处法器散发出一丝微弱芒光。
似乎是在控制着某样强大的东西。
不多时。
丛林深处传来一阵蠕动声响。
闻声看去，只见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一道高大身影。
诸葛明州微微一颤，强忍着即将被恐惧所支配的身躯，抬头望去。
卷曲的角像是山羊，浑身银白色体毛似乎为它披上了一套坚硬铠甲，优越的体格给人一种实力深不可测的恐怖感觉。
角的尖端挂着一些血丝和肉沫，胸前有着诡异的褐红色纹路，像是被刀刃开了口而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又像是某些从未被他人所发现的图腾。
它的两颗眼睛截然不同。
左眼似乎是一颗珠子，散发着淡淡的暗黄色，右眼则是如同深渊一般黝黑。
它左手拎着比它身形大上数倍不止的黑色盘羊头颅，口中不断咀嚼着黑穷血肉。
赵暝上前搀扶着诸葛明州，意味深长道：
“这可是地煞堂呕心沥血，花费了不少心思才创造出来的妖兽，漆面。”
诸葛明州惊恐回眸：“造……造出来的妖兽？”
赵暝双眸弯曲，脸上神情忽显一丝鬼魅：
“诸葛大人你仔细看看，眼前漆面是否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闻言，诸葛大人反复吞咽了数次，眉头紧皱汗如雨下。
漆面胸前伤疤让他回想起数月前林中一人……
错愕惊恐！！！
诸葛明州惊恐颤巍：“洪帮理事，颜弘。”
赵暝片刻恍惚后大笑言道：
“哼哈哈哈哈，诸葛大人过目不忘的眼力果然让人佩服，我可是让它去洪帮拜访过，无一人认出，他们还自称是颜弘的师兄弟，看来交情还不如诸葛大人呢。”
诸葛明州无奈叹息，不忍多看。
没想到深谙江湖道义的颜弘竟然会落到如此境地。
赵暝坐在诸葛明州身旁：
“诸葛大人不是练武之人固然不懂，但你可知道武者修炼路途固然比妖兽要快得许多，但是瓶颈也是显而易见，每个人出生似乎都带着限制器。”
“人们常说努力会突破自身极限超越天赋……”
“放他娘的狗屁。”
赵暝愤恨的隆起青筋，怒目后又恢复出一阵优雅：
“当一个人到达了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变得停滞不前，就好比这四周废物，他们每天起早贪黑，勤奋努力，没日没夜的修炼武功绝学，可到头来都不比不过师资优越的穆芸香。”
“又或者是一出生就享有先天优势，一路畅通无阻，被江湖人称天才的罗玉成。”
“像颜弘这种资质平庸之人，即便让他再活百年，也未必能达到如今的万分之一。”
言语中，赵暝逐渐显露癫狂。
诸葛明州收了收心神，逐渐平静下来：
“这就是地煞堂与妖族合作的秘密？为了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改不了任何情况的时候。
他的心态也会逐渐变得平和，无惧死亡。
“人不人，鬼不鬼！？”
赵暝重复着诸葛明州话语，不禁嗤笑一声：
“诸葛大人可知道青蛙和癞蛤蟆的区别之处？”
诸葛明州半闭双眸，沉默不言。
赵暝呵呵一笑，倒也云淡风轻了起来：
“青蛙就如同现在的你，只会坐井观天，思想愚钝冥顽不灵，不知天高地厚。”
“癞蛤蟆虽然是样貌丑陋不堪，可它却有着远超自身的高大理想。”
“明明这么丑陋矮小，却始终想吃下比它大上数倍不止的白天鹅。”
“无论是天鹅的样貌，身材，灵魂，它都要将其纳入囊中。”
“人族妖族，江湖真理不过就在这两者之间，若如坐井青蛙一般心无大志愚蠢腌臜，那它只配成为他人桌上的一碟下酒菜。”
“而我则要吞纳万物无穷无尽，尽让世人知道，我皆为……”
“金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