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虽说提倡恋爱自由,但没人敢公开恋爱。
更别提在大街上手拉手了,这绝对是不可以的。
冉秋叶的行为实在是太大胆了。
大庭广众之下抓住林平安的衣领,几乎脸贴着脸。
要是被人举报,肯定要接受审查的,这肯定不行。
林平安赶紧挣开冉秋叶的拉扯,拽着她胳膊的衣服,就往后海一条街外走。
等到周围看不见行人,林平安才停下来批评道。
“冉老师,你疯了吗,这里可是后海!人多着呢!
您不在乎我的名声,也得在乎您自己的名节不是?”
冉秋叶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你混蛋!你可知道我喜欢你,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喜欢上了你。
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啊?”
林平安皱眉,思绪回到初见时的场景。
犹记得,冉秋叶给林平安的感观,确实是有那么点意思。
这不禁让他暗暗自嘲道。
“林平安啊,林平安,你怎么就这么能惹祸呢?”
不接受冉秋叶,并不是因为冉秋叶不好,也不是她不够优秀。
只是林平安深刻的明白,冉秋叶的爱是他无福消受的,与其把她留在身边,任其枯萎,还不如放她回归山谷,含苞待放。
深深的再看冉秋叶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
“冉老师,当高岭之花坠落人间时,精致与浪漫都会随着柴米油盐而烟消云散,再美好的爱情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因此您想象的和实际发生的,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而我是一个渴望平淡的人,并不值得您去偏爱。您足够优秀,相信一定能遇见比我更好的人。”
冉秋叶不敢相信的看着林平安。
这是被拒绝了?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这特么隔的是铁纱吧?
她失望的摇了摇头。
“呵!就连您这样的都看不上我,还让我相信能找到更好的,您这话不矛盾吗?”
林平安语塞,这话说得!
哪知道,冉秋叶看见林平安的窘迫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逗你玩儿的,嗐,您这人怎么这么不经逗?”
实际上,冉秋叶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相对于其他女人,她算的上识大体的。
在后海时,也就是想表达一下内心的不满。
一时大意,忘记注意场合。
随后林平安的挣扎与解释,也让冉秋叶渐渐冷静下来。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飞鸟与鱼的距离,一个飞翔在蓝天,一个搁浅在海底。
可是……,
当那句“逗你玩儿”说出来后。
这场爱情游戏就已经输了不是吗?
林平安深吸了口气,钉眼看着冉秋叶。
精致的妆容让此时的冉秋叶像是一个高贵的瓷娃娃,颤抖的睫毛下,是一双水雾氤氲的眸子。她所极力掩饰的,或许没有她说的那么平静。
看见如此的冉秋叶,林平安的内心还是微微刺痛了一下。
这无关爱情,只是觉得惋惜。
收回目光,礼貌的微笑重新浮现在林平安的脸上。
“您开心就好……”
林平安无奈的语气,让冉秋叶的心中一阵压抑,不由得让她想到了一首曲子。
于是岔开话题道。
“林平安,您喜欢听音乐吗?”
林平安疑惑地看着冉秋叶,怎么就问起音乐了呢?
就当是冉秋叶的闲聊。
漫不经心的回应道。
“喜欢,谁能不喜欢音乐呢?”
“那您听说过,第五交响曲吗?”
“贝多芬的《命运》。”
冉秋叶见林平安知道这首曲子,心中一阵窃喜,走上前一步,故作深沉的说道。
“命运啊,让人绝望悲哀,让人悲伤痛苦。能让我们走出泥泞的,是年轻且向往自由的心。平安同志,我们再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冉秋叶,现在是红星轧钢厂附属小学的一名人民教师。”
当看见冉秋叶这么介绍自己的时候,林平安莫名觉得有些心酸。
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用很郑重的声线道。
“您好,冉秋叶,我叫林平安,现在是红星轧钢厂,厂医办公室的一名医生。”
“……”
冉秋叶是个浪漫主义者,她追求的是自由,完美,开放的爱情。
但那种桃红色泡泡里的爱情,
却让林平安难以接受。
或许在一起后,冉秋叶愿意为林平安改变。
可改变后的冉秋叶,还是冉秋叶吗?
她更像是一朵娇贵的鲜花,当你因为她的美丽而摘下她的那一刻起,实际上他就已经枯萎了。
“……”
阎阜贵在大院儿门口等了两个点,也不见林平安回来。心中有些急躁。
“林平安究竟跑哪里去了?怎么这时候还不回来。不行!我得到医院找他媳妇儿去。”
棒梗的锁车技术还是有一套的,为了能够让阎阜贵摔成大王八,特意锁的车辐条,藏在车轱辘盖子底下,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阎阜贵光琢磨林平安了,根本没注意到棒梗的小动作。
他把自行车从院子里抬到南锣鼓巷胡同里,潇洒的侧跨上车,结果自行车轱辘刚转了半圈,就被锁头连城的链子卡住了。
只听“扑通”一声,随后就是一阵稀里哗啦。
阎阜贵真的如同一只大王八似的,摔得四脚朝天。
“哎呦!天杀的林平安,原来隔着等我呢!我操你姥姥的,真是好算计啊……”
三大妈见阎阜贵摔倒,赶紧上前搀扶。
“孩儿他爹,你没事吧!”
阎阜贵也不知道哪里疼,就知道叫唤就得了,最好把大院里的人都吸引出来才好呢!
“哎呦!这个天杀的林平安哟,怎么能这么没道德,暗地里使阴招,瞧把我摔的!大伙啊,快出来看看吧,林平安图财害命,在我自行车上动手脚,想要摔死我。”
易中海从职工医院做完康复治疗才回来,就看阎阜贵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这可把易中海惊讶坏了,在大院儿住了这么多年,头一次看见阎阜贵不在乎脸面,竟然在地上打滚。
由一大妈搀扶着走到阎阜贵面前。
“老阎,您这是怎么回事!”
阎阜贵看见是易中海,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诉苦道。
“老易,您给我评评理。
自赵建军媳妇搬走后,原赵建军家房子不是分配给了林平安他媳妇儿吗!
我觉得反正林平安家房子多,也不住院里的房子,就打算从林平安手里租过来,结果林平安非但没给我好脸色,还动手打了我。
本想着贪图他家房子本来就不对,打了我一下也就算了。
可现在林平安开始变本加厉的欺负我们老阎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