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四方桌,三位大爷成“品”字落座。
正中坐着面色阴沉的易中海,左手紧握成拳,右手端着搪瓷缸子,一下又一下的磕着桌面,那鲜红的“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仿佛每一下都击打着台下人的内心。
右边狼贪虎视的刘海中,正审阅着他的“子民”,他如高在庙堂的神,随时能够掌握他人的命运。
左边是运筹帷幄的阎阜贵,扶了扶他那还没断掉的眼镜腿儿,镜片中反射着并不是很明亮的白炽灯光,似“智慧”的化身,如果神明在此,我亦胜天半子。
贾张氏眯缝着三角眼,站在人群中,看起来不像是伸冤的苦主,倒像是罪恶的屠夫,只是吊着绷带的右手,也像是告诉众人,她只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
秦淮茹就站在贾张氏的身边,像是在保护婆婆免受伤害,更像是利用婆婆去承担怒火。只是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儿,惹得隔壁傻柱,心疼不已。
许大茂不留痕迹的偷瞧了眼在人群中的钟离茜,露出微不可察的贱笑。
台下众禽低声议论,目光时不时的瞥向坐在场中央长条凳上的林平安。
这位子通常是被批判者的专享,是易中海特意为林平安准备的,反正依照禽兽的尿性,一会儿,肯定还是会被“请”上台,倒不如一开始就坐在这里。
世间百态,众生万象,如一幅绘声绘色的画卷在昏黄的白炽灯下徐徐展开。
“就在今天,就在我们院儿,发生了一件人神共愤,令人发指的大事儿。
团结邻里,尊老爱幼一直是咱们作为‘先进’大院儿的良好品质。
可就在这邻里和睦的环境中,咱们之中出现‘坏分子’了。
他——,竟然无故殴打长辈,致使贾家老嫂子断掉一条胳膊。
在一个大院儿住着,都知道贾家困难,东旭刚走,剩下这一家孤儿寡母。
他是想打断贾家嫂子一条胳膊这么简单吗?不是——!
他是想要了这一家孤儿寡母的命。
老刘,你怎么看?”
刘海中慢慢站起身,朝着台下众禽压了压手,正色道。
“这个,正所谓啊,这个,家有家法,国有国规。我们绝不姑息,这个,我们中间的‘坏分子’,不能让一颗‘老鼠屎’,那个,破坏了咱们这,邻里和睦的一锅粥。咱们要坚决遵从领导的安排,那个指示,落实,嘶——。”
易中海赶紧打断刘海中没有营养的长篇大论。
“行了老刘。
刚才咱们二大爷讲得大伙儿都明白吧,既然咱们中出现坏分子,就一定要把他抓出来。
那我下面说个事情,这中午淮茹婆婆被打的时候,我正好看见林平安在场。
这也许是个巧合,但也许它不是个巧合。
你看大家都知道,这秦淮茹婆婆跟林平安有些口角上的纠纷。
这个秦淮茹婆婆有时候,这个,说话比较直,咱们年轻的小同志啊,他可能不理解。
但,这不是故意殴打长辈的理由,尊老爱幼是咱们国家的传统美德。
殴打长辈就是道德败坏的表现。
不过年轻人,谁还没犯过错呢,作为咱们院德高望重的长辈,因该给小辈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林平安,现在你来给我们解释解释,你为什么殴打贾张氏。”
这特么,怎一个大写的“卧槽”了得,不愧是道德真君易老狗,啥话没说,罪名已经扣得严严实实,要是个唯唯诺诺的住户,说不定就百口莫辩了。
不等林平安开口,台下议论已经沸沸扬扬。
“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没想到这林平安竟然是这种人。”
“切,就这?我跟你说,根本不算什么,有一天晚上,我就在现场,那林平安说要屠了我们整个大院儿哩,要不是后来聋老太太出面,说不定咱们都被弄死了。”
“不会吧,看不出来,那真是太可怕了。”
“这种人就应该拉去打靶,还屠了整个大院儿,他以为他是谁?嘿,不是跟你吹,我年轻那会儿,都练过,十个把人都没法近身,现在老喽,不行喽。”
钟离茜在人群中急得跳脚,甚至还听见有人在小声议论她。
“看见没,那个姑娘,就是林平安的对象,我看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人哪有长那么漂亮的。说不定是‘八大胡同’出来的。”
“老陈,你不对劲。”
说真的,林平安不得不承认,他有点高估自己了,本以为自己能够从容面对,但事情真发生时,任他养气功夫再好,也受不住这般冤枉。
运气真元,重重的“哼”了一声,顿时,一股气浪自林平安发出,激射入人群,尤其是易中海,还有那贱嘴的老陈被特殊照顾。
众人只觉得一时间头昏目眩,而易中海与老陈更是喉头儿一甜,明显受了些伤。
如此状况,让众禽兽惊慌失措,这年代的人,虽然说摒弃牛鬼蛇神,但从内心上讲,他们也是最相信这一套的人,不然也不会任由贾张氏张狂。
很显然,他们觉得,一定是搬弄是非,遭了报应。
因此,一个个的瑟瑟发抖,活像是一只只待宰鹌鹑。
林平安目光冷冽,说实话,他真动了杀心,只是仅剩的理智不断地提醒着他,杀了这群人并不值得。
“易中海,这还没怎么着呢,就着急给我定罪,你是什么意思。
确定罪行之前,是不是应该拿出证据,你说是我殴打老虔婆,证据呢?
还有,如果你们无能,没找到证据,是不是需要把保卫科,街道办,警察局请过来,调查案情。
你以为你是谁?一条老狗罢了,谁给你的勇气来定我的罪?”
易中海也被刚才的情景惊得不清,早年间,他听闻坊间有修炼法术的高人,却没想到,这林平安就是此类,不禁也有些后悔。
不过林平安还是年轻气盛,现在国家可是严打这些牛鬼蛇神。
他料定林平安不敢杀人,那他易中海可就不客气了。
“林平安,我可没非说是你殴打的贾张氏,如果你没打人,你可以解释啊。
而且,当时现场可就只有你一个人,这个你要怎么解释。而且贾张氏可是亲眼看见你在现场的。”
这时贾张氏也战战兢兢的站出来。
“没错,林平安,我被套麻袋之前,就看见你在胡同那边儿,肯定是因为早晨我骂你几句,你伺机报复,在外边找一群人打的我。”
这时,易中海立马抢过话头,一副了然的模样儿。
“看,也不是我们冤枉你,实在是,你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
何雨柱本来已经吓得退缩起来,但见秦淮茹那哽咽的模样儿,“舔狗”血脉爆发,顶着心理压力,为林平安说句“公道话”。
“平安小子,是男人就赶紧承认,如果不是你打的,你当时在场为什么不阻止。
我看张大妈现在也没多大的事儿,你就赔偿张大妈点损失,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相信你也不是故意的。”
贾张氏听到赔偿,赶紧站出来狮子大开口,讲起条件来。
“500块钱,再加上借给我们贾家一间屋子,不然,这事情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