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而过,一转眼又到了镇上大集的日子。
临近秋收,所以今儿赶集的人特别多,因为收割庄稼的时候少不了要请人帮忙,平日里自家怎么节约都可以,但总不能给前来帮工的人吃野菜喝稀粥吧,老话说的好:皇帝不差饿兵。
吃罢早饭,安排完家里一众事宜,刘桂花一家便乘上驴车,同前去镇上酒楼送菜的牛车一并出门而去。
同村的周老伯牵着他那老牛慢悠悠的走在前往镇子的土路上,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趟回来拉活了,土路上坑坑洼洼,老旧的牛车吱扭作响,猛的一阵颠簸,车上几个妇人左右摇摆,嘴里嘟囔着:颠死人了,老娘这屁股都颠八瓣了之类的话语。
张婆子今天领着宝贝闺女刘春梅也去赶集,奈何刘春梅这“大小姐”非要梳妆打扮换衣服不可。
这不是,就因为这,耽误了牛车出发的时辰,等她们母女来到村口,周老伯早已拉着一车人走远,伸着脖子踮着脚也只能远远的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呸,该死的老周头,咋就走了,也不等我。”张婆子望着牛车的背影淬了一口老痰,很是不满的嘀咕道,那脸上的表情嚣张至极,满脸的不屑。
“咱先走着,坐前边村子的车,不坐他的。”张婆子瞥了闺女一眼如此说道。
刘春梅皱眉,一脸的不悦,“娘,可是……万一前面没有牛车咋整?”
“没有万一,肯定有,这附近村里又不是只有那一辆牛车,哪村没有啊,这路却只有一条。”张婆子头也不回的挎着篮子就走,刘春梅急忙小跑几步跟上。
还真被张婆子给说着了,这不是娘俩个刚刚出了青石村的范围,身后远远的就传来了牛叫声,隐隐还能听到车轱辘的声响。
娘俩脸上一喜,急忙闪身靠路边而去,转身望去,远远的就看到几辆大车朝着这边而来,刘春梅整理了一下自己着装,站在路边同张婆子一起朝身后的车辆招手,希望能有车辆停下来,捎带上自己。
张婆子想的是:遇到个相熟的,能不花钱最好不过了,刘春梅却是在想:要是这家人能看上自己,那自己就可以嫁过去了,毕竟在她看来,家里有马车的人家必定是非富即贵。
近了,越来越近了,待看清车上的人,母女脸色顿时就变了,瞬间一切想法烟消云散。
刘春梅恶狠狠瞪了一眼来人方向,淬了一口唾沫,“咋就是这个小贱人,我呸!”
张婆子看着越来越近的车辆,忽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只见她大步流星走至路中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条腿蜷着一条腿伸着,直接将路堵死。
张婆子见刘春梅傻愣愣的站在那看着,便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也过来,刘春梅不舍得弄脏身上的衣裳,便走过去蹲在了一旁。
有人问了,这娘俩要干啥,难道这老虔婆要碰瓷吗?
并非如此,只因前来的几辆车,正是刘桂花一行。
关键是,老婆子居然看到了坐在牛车前面的刘大湖!
是以,这老婆子才有恃无恐,她就不信了,自己儿子在,这牛车敢从自己身上压过去?
“哎呦来,疼死我了,哎呦……”牛车刚刚行至近前,张婆子便捂着脚丫子开始嚎。
“吁~”牛车停下。
“娘,春梅,你俩堵在路上弄啥?”刘大湖远远问道。
见张婆子坐地哀嚎,刘大湖走上前来,“春梅,娘这是咋了啊?”
张婆子抬头看看刘大湖,故作姿态道:“三儿啊,娘带你妹子去赶集,方才没注意扭伤了脚踝,哎呦来,疼死为娘了。”
刘大湖闻言就要上前查看,“啊,这荒郊野外可如何是好?娘,我带你去镇上看看郎中吧?”
“三儿莫慌,不打紧,不打紧,你这是要去镇上吗,捎带上我俩吧,等到镇上估摸着也能好个差不离了。”张婆子急忙摆手阻止刘大湖前来查看伤势。
“那行吧,我背娘上车!春梅来搀一下咱娘!”说话间刘大湖将张婆子扶起蹲下身子。
刘春梅急忙捡起篮子上前,装作搀扶的样子的,张婆子趴在刘大湖背上,对着一侧的刘春梅会心一笑,心说话:小样儿的,还治不了你了,还是老娘我厉害。
“怎么停下了,应该还没到吧?”刘桂花见驴车忽然停下出声问道。
“你爹把老太太背上了牛车。”车厢外的如烟说道。
“老太太?咱家牛车撞人了?”林氏略带着急询问。
“没撞人,是老宅那边的老太太!”如烟真的很想说是你婆婆,但话又不能这么说,即便是这样说,车厢里的几人也瞬间秒懂,知道那老太太是哪位了。
刘桂花撩开车帘子,恰巧看到刘大湖将满脸笑吟吟的张婆子放上牛车,一看这路段,不用想都知道这母女二人肯定是去赶集的,左右就是捎带一段路而已,索性就由着她去吧。
牛车上
刘春梅看了一眼周遭的几个下人,满脸的鄙夷,“你们几个都滚后面车上去,没看姑奶奶我在这呢!滚!”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随后不知所措的看向老爷刘大湖,见刘大湖点头,这才如避蛇蝎般跳下牛去了后面一辆。
牛车继续前行,晃晃悠悠驶向镇子,张婆子先是扫了一眼车上的箩筐,随后就没话找话的跟刘大湖唠了起来。
刘春梅低着头,透过箩筐的缝隙往里瞧,哪知车子一颠,她身子一晃,一脸蹭在了箩筐上,满脸恼羞的摸摸脸,见没出血,也没破皮,这才放下心来。
“这框里是啥啊,三哥。”说话间刘春梅一把掀开盖在箩筐上的青草。
“咦,这是啥果子?”刘春梅伸手抓起箩筐里的一个大青椒,没错,这个筐里装的是青椒。
见刘春梅作势要啃,瞬间某个画面浮现在张婆子脑海,急忙伸手一把打掉:“吃不得,这东西吃不得!”
“那这个呢?”刘春梅伸手从另个筐里摸出一根黄瓜,嘎吱嘎吱啃了起来,并不忘递给张婆子一根。
刘大湖张张嘴本想说点啥,但终归没说出来,心道:不就是两根黄瓜吗?吃就吃了吧,左右也不差这两根。
刘春梅又把手伸进了另外一个箩筐,这回她扯了一把豆角出来,看着眼前的豆角,刘春梅眼前一亮,因为她曾在林家村的喜宴上吃过:凉拌豆角。
见自己老娘没作声,便明目张胆的将豆角放进了自己篮子,至于一旁的刘大湖她看都没看一眼,就更不用说那赶车的小厮了。
她哪里知道,正是因为这一把豆角,当天晚上差点出了人命,除了胡氏母女,其他人全部上吐下泻折腾了一晚。
有人问为啥胡氏母女没事?
因为现在的刘家老宅里胡氏母女地位最低,这放了猪油的凉拌豆角岂能有这母女的份,所以那些吃了豆角的人全部中招!
这一夜,不知道跑了多少次茅厕,直到第二天清晨,院子里还充斥着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