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你是人吗！你把房卡拿走了不回来，害的我闷屋里一晚上没电，摸黑洗澡也就算了！关键还没空调，差点给我热死在屋里！”
易厌辞这才想起来，秦征昨天是拿着房卡进的他房间。
害，可怜了肖琦。剧组安排的酒店配置也就那意思，房间用电还得插房卡。
剧组众人到了外景场地。
此地是一处新取景地，近些年开发的纯粹自然风光，有山有树有小溪的美景，让人置身其中的体感温度都降了不少。
郑导举着扩音器：“演员马上到位，各部门准备。”
在众人忙碌的身形下，易厌辞从房车内探头，他的造型已经完成，朱砂色的内衬配上白色的外袍，墨色的长发高高束起，眼角一抹绯红。
化妆师小姐姐下了房车，一股热浪瞬间袭来，她转头对易厌辞说道：“易老师，你车里太凉了，把温度调高点吧，不然一会下来一冷一热的容易生病。”
“知道了，谢谢。”
车内，门正对着窗，窗下U型沙发卡座中间单杆撑着桌面，隔着一条能容下双人并行的过道，沙发的对面小型水吧台，整体的最后是一张勉强能躺下双人的床位。
易厌辞缩回房车，在控制面板上按了几下，“你不难受吗？”易厌辞扯了扯秦征的衬衣，“你看谁家助理天天穿西服上班？”
秦征一愣，转动着手指上戒指歪着头，“你不喜欢？”
“喜欢，”易厌辞勾着他的下巴捏了捏，这副皮囊谁会不喜欢，“但太奇怪了，你看看别人家助理，都是T恤短裤的，就你穿的这么正式，难怪郑导以为你是哪家玩票的公子哥。”
秦征不屑的啧了一声，“那就让他以为去吧，反正我也没带别的衣服。”
“晚上回酒店找肖琦拿两件，你俩身高差不多，他的都是oversize，你穿着也合适。”
肖琦正巧走进房车，白了一眼，“别，我的衣服可配不上秦大公子。”
易厌辞拳关节敲在肖琦头上，又翻手敲了一下秦征，“你们两个，一个像跳街舞，一个像公子哥，能不能有点正形，学学人家穆辰，得体大方多给他哥长脸。”
肖琦怒而反呛一句：“易哥，你挂个号看看眼睛去吧，就他们哥俩，一个明骚一个暗骚，有什么好。”
远处，剧组工作人员的声音传来，“易老师，可以过来啦！”
易厌辞扒开堵在门口的肖琦，边走边笑道：“骚有什么不好？等哪天我开个娱乐公司，第一个就挖穆萧，连穆辰我都给他捧出道。”
秦征亦步亦趋，易厌辞单脚蹦了几下，就觉身体一轻，秦征抄起他的膝弯，朝搭建场地而去。经过一袭黑衣的穆萧身边，伫立乜视。这才将人放在藤椅离开。
易厌辞开口道：“嗯，这身造型不错。”
穆萧打量着俩人，“谢谢。”
秦征回了房车，在控制面板上调低温度，有些气闷的解开两粒衬衣扣。
肖琦看着易厌辞与穆萧有说有笑，再一回头看到秦征裸露出的皮肤上斑斑红痕，嘭的一声关上门，“靠，你把衣服穿好了，这要是让别人看到就麻烦了。”
秦征轻蔑道“除了你和黎旭，谁会往辞哥身上想。”
肖琦急道：“那也不行，做助理也要行为检点，不然会给易哥惹麻烦。”随即又换了个语气，“你也别老盯着我和黎哥，我们清白着呢，你有那心思多注意着点穆萧，我总觉得那家伙看易哥的眼神不对。”
秦征同意的点点头，“比如？”
“就易哥半裸出镜那天，他那眼啊就像两灯泡，”肖琦挠挠头，“诶呀怎么说呢，就跟你一样，要吃人。”
秦征蹙着眉。他早就觉得穆家两兄弟不对劲，以为是自己过分解读，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
肖琦摘下脖子上挂着的链子。没眼光！像跳街舞的怎么了，多好看多酷啊，少年感满满。继续道：“还有穆辰，有段时间天天跟我打听易哥行踪，后来我冷了他一段时间，就消停了，这两天又开始了。”
“打听行踪偶遇？”
肖琦坐下，又开始摘裤子上的挂链，“谁知道，反正我没理他。你刚才也听易哥说了，他要是开娱乐公司，肯定签他俩。诶，我回酒店给你拿套衣服，把这身换掉，别穿了。”
秦征系上衣扣，“不要。”
“你别不知好歹，我这是帮你。易哥指定不喜欢你在剧组这么穿，他说了你不听，就没有下次了。”肖琦摘完了一身的挂件，找个了易厌辞装饰品的小盒子放好，“易哥这人说一不二，他说过的话，你一定得当个事琢磨，否则哪天在哪栽的都不知道。”
秦征自苦的笑了笑，“好。”在哪栽的？大概是见他的第一次就栽了。
肖琦拿起装有自己配件的小盒子，放在口袋里，拉开门，犹豫了一下没有下车，叹了口气，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秦征，你好好对易哥，他......挺可怜的。”
“什么？”
“反正易哥值得，你听点话。”肖琦甩上车门走了，不再解释，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车门再次打开，秦征坐在车内，视线穿过忙乱的人群，一眼便看到易厌辞，他的周身似是闪动着光晕。
那人在树荫下手举小风扇摇晃着藤椅，旁边站着穆萧，手中的风扇朝着易厌辞。
他时而抬头，白颈颀长喉结分明，时而低头，青丝倾泻而下，遮住了秦征窥视的目光。
或是易厌辞过于敏感，不一会就向房车这边看来，隔着芸芸众人与秦征对望，露出一抹微笑。秦征的心咯噔一下漏了半拍，记忆中的那张脸与之重合，唇角的弧度亦如当年。
“喂？说话。”
秦征回了一笑，侧过身子，换了只手举着电话，手腕处刚好挡在嘴边，“姐。”
“什么事。”
秦征仍然不放心，关了车门才道：“微博上那个帖子你知道吗？”
“你俩的照片？知道，我没要，曝就曝了，照片拍的不错，看不出什么，怎么了？”
“那帖子下面个英国IP的留学生，说好像见过我。”
“你别疑神疑鬼的，一个留学生怎么可能见过你。”
“报纸周刊网页，姐，万一那个留学生真的看过。”
“我真是......你别天天胆战心惊的，英国留学通常是两三年，你那些事过五六年了，不会那么巧被个留学生看到，还告诉你心上人。”
“姐......”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办行了吧。”
秦征松了口气，这世上就没有秦利蹚不平的路！“You bless me like God.”
挂断电话，秦征打开车门，拍摄已经开始。
“卡！玄烛帝君，你深爱的扶光天君第一次献吻，你就这么面无表情？你要惊讶，要无措，再到热烈，你得回应他的勇敢，你好好琢磨琢磨。各部门，休息十分钟。”
穆萧扮演剧中的玄烛帝君，他倾慕易厌辞扮演的扶光天君，如履薄冰的爱意终于得到心悦之人的回应，当然不可以演的像个面瘫。
易厌辞拍拍穆萧的肩膀，安慰道：“别紧张，你再找找感觉。”
穆萧抓住易厌辞的手，不让他坐下，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擦，眼神彷徨道：“易哥......扶光，我能吻你吗。”
秦征与他们相隔很远，听不到二人说的话，但他会读唇语。
我能吻你吗。
秦征环着双臂依靠车门，手在暗处攥紧了拳。
穆萧？很好。
下一秒，秦征笑了。
易厌辞道：“虽然不敬业，但不好意思，我的恋人无法接受我同别人接吻，只能委屈你提升一下自己。”
我的恋人无法接受我同别人接吻。
原来，他的情绪不需要自己控制，易厌辞会把它压下去。
手机响起，秦征点开屏幕，是肖琦发来的两张照片，一看背景就知道是易厌辞家。
照片上的易厌辞，那张脸清纯懵懂，不像如今的他，总是挂着受过训练的微笑。
漆黑的房间，唯一的光源是对面高楼的景观灯，易厌辞身着抹肩背心七分裤，赤脚踩着地毯，头依靠在落地窗，目光呆滞望向楼下车水马龙，怀里抱着一个水晶天鹅。
秦征放大照片，在窗上倒影中，他看到易厌辞的脸颊上挂着泪痕。
秦征又打开第二张照片，明显是连拍，易厌辞的坐姿没变，只是转过头看向了镜头。
他的眼眶微红，但泪痕已不在，唇角扯起的笑容牵强又破碎。
秦征的手在抖，他未见过易厌辞这样的表情，什么时候，因为什么？秦利的话回响在耳边，他不是他在荧幕上看到的模样。秦征恍惚地抬头，望向远处的易厌辞。
肖琦再次发来消息：【偷拍，易哥以为我删了，别说出去，他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