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古装玄幻双男主戏。《一落见万物》。
武术及礼仪培训接近尾声。
开机的那场戏,是易厌辞的solo。郑导给出建议,展现角色倾尽一切,仍然无力回天,徒留战败,以己之身殉天地。
结束培训回到酒店,易厌辞躺在床上,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太饿了。他此刻只想赶快拍完这一场,大吃特吃一顿。
“咔嚓”
易厌辞没有起身,他知道是秦征来了。
秦征拿着餐盒放在桌上,拉着易厌辞将人托起,道:“去吃饭。”
易厌辞苦着脸:“又来喂兔子啦?”天天青菜叶子,脸都要吃绿了,“能不能给我偷个鸡腿啊。”
秦征看了他一眼,道:“我上次拿了两个鸡块,是谁跟我说不吃的?”
易厌辞讪讪一笑,他就是找找乐子,真给拿来他也不会吃。不过苦了秦征,想吃点荤腥还得偷偷摸摸的。
秦征又道:“群里通知,说晚上要聚会,我替你拒绝了。”
“为什么啊?”
“你一直没好好吃饭,聚会要喝酒,胃口受不了。”秦征将料汁撒在青菜叶子上搅拌。
两周的相处,易厌辞大概摸清了秦征的脾气秉性。秦征这人,少有年轻人的活泼,但心细知道疼人。偶尔偏执时,也能听进去他的话,一哄就好。
“我得去。”
秦征将餐盒推到易厌辞面前,道:“辞哥,喝酒伤胃。”
易厌辞扒了两口青菜叶子,解释道:“开机仪式前,演员及剧组所有人聚会不单是为了吃喝,也是让大家更好的认识,避免后续工作中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秦征不再反驳,点头说了句:“哦。”
这段时间易厌辞除了吃就是练,回到酒店倒头就睡,着实有些忽略秦征。如今,培训结束了,整个人才算还给他自己了一下。
明显不情愿又不得不听话。看着秦征低落的模样,易厌辞不忍道:“你陪我一起去,你看着我,喝不多。”
秦征道:“我也去?”
“当然要去。”易厌辞揉了揉他头,“男朋友。”带家属聚餐,恐怕他是剧组第一人吧。
他后知后觉,秦征一个人混在并不熟悉的助理圈。明明是弹琴的手指,却做着每天给他递水送饭,如同保姆一样的工作。
他觉得自己就是混账,把人欺负了,又带来剧组跟着他受罪,做他的伴侣实惨。
聚餐已经结束,下一站私人会所。
剧组的培训场地在郊外,绝大多数剧组的武术培训都会租用这个场地,久而久之,本来荒凉的周围也慢慢有了各型各色的场所,搭建场景、俱乐部、星级酒店、星级酒楼。
培训场地的衍生物中,距离最远,却最著名的就是私人会所。其前身不过就是一幢幢破旧的别墅,随着周围的发展,这些别墅有的被出租给剧组取景拍摄,有的被出租给演员明星当临时酒店,位置靠后的这一排较为隐秘,被某个富商包了,做私人会所。
进组当天,肖琦送完人就开车走了。二人一直是培训场地和酒店两点一线,坐的是剧组的专车,谁都没想起来让公司送车过来。
以至于要去远处时窘相鄙陋,二人定了网约车,上车时司机不知是认出易厌辞了,还是好奇两人去哪种地方做什么,不停的从车内后视镜中窥探。
网约车抵达的定位,距离他们要去的私人会所还有段路。二人并肩走在小道上,秦征的手背几次触碰,惹得易厌辞心猿意马,既想握着,又怕被狗仔拍到。
纠结着,二人走到会所门前,是一幢三层别墅。
秦征抬头,三楼昏暗的灯光和紧闭的窗帘。
秦征按响门铃,开门的是穆辰。他一下子没认出秦征,先是一愣,又看到站在秦征身后的易厌辞,兴奋地打招呼:“易哥?秦征说你们不来啊?”
易厌辞搪塞道:“本来不太舒服,缓过来了,就来坐坐。”不着痕迹的抹去秦征私自做主。
二人进了屋,穿过狭长昏暗的过道,还有一道隐私帘,再往里走就变了一种风格,客厅挑空琉璃挂灯,装潢庸俗又奢华。空气中刺鼻的香味,给人一种按耐不住的暧昧。
屋内众人看到易厌辞,不自觉地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其中不乏有人醉的晃晃悠悠强行起身,刚被旁边扶着站稳,头就不知道歪到了哪里去。
易厌辞打眼一圈,果然两位导演不在,否则以郑导的脾气,绝不会由着他们醉酒。
既然导演和编剧不在,易厌辞也没了坐下来的兴趣,顺手拿起一瓶的矿泉水拧开,谦逊有礼道:“诸位,合作愉快,我最近断食,喝不了酒,以水代酒敬大家。”
众人举杯,恭维了几句,纷纷饮下杯中酒。
“我真喝不下了。”
一声带有哭腔的女声传来。
易厌辞目光向声源处瞥了一眼,心口一沉,这帮玩意胆子不小。
他并不想多事,这些人玩他们的,他犯不上当朝阳群众。他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如果多想一点,就是不要玩出什么乱子,影响新剧的拍摄和播出。
易厌辞放下水,语气平静道:“诸位,不打扰了,我先回去了。”手肘碰了一下秦征,示意他跟着。
众人敷衍式挽留,易厌辞象征性推辞。
穆辰突然挽住易厌辞的手臂,口中说道:“我去送一下易哥,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穿过隐私帘,易厌辞推开他的手,道:“不用了,穆辰,我好心提醒一下,你们哥俩儿稳当点。”他说的隐晦,仅限于此,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吧。
穆辰道:“易哥,你帮我把我哥带出来吧,他被灌多了,我要带他走,他们不让,非要等他醒了继续喝。”
“啊!!!你放开我!”
女人的叫嚷声撕心裂肺,声音透过客厅,传到易厌辞耳中。这声音耳熟,好像听过,谁?
穆辰惊道:“是素朵。”
素朵?他想起来了,是这部剧的女演员,才从电影学院毕业的小姑娘。在培训场见过几次,那女孩戏份不多,都是别人不愿意接的打戏,她总是一个人练的很认真。
穆辰与易厌辞对视一眼:“那个张一凡,一直缠着她,我和我哥帮她挡了好几次酒。”
易厌辞低骂一声,回了客厅,扫了一眼安静的众人,抬腿三步并做两步上了二楼,秦征亦步亦趋。
漆黑的过道,两排房间,二人寻着抽泣声找到房间,门被反锁,屋内的哭泣声愈来愈大。
易厌辞向后退了两步,一脚踹在门上,门锁位置松动了几分,又是一脚。
“哐”的一声,门开了。
房间内,素朵被张一凡逼到角落,衣衫褶皱,扣子掉了几颗。索性,还不迟。
易厌辞一把拽着张一凡的衣服后领甩到一边,那人重重撞在地板。秦征从房间的衣柜翻出一件旧衣递给易厌辞,他将衣服裹在素朵身上,轻声问道:“要不要报警?”
素朵摇头。
易厌辞又问:“我送你回去?”
素朵抓着易厌辞胳膊,手腕处几道红痕,不停地点头。
易厌辞扶着素朵起身,走向门外。张一凡摔的醒酒几分,东窗事发的恼怒让他忘了自己面对的是谁,吼道:“他妈的易厌辞,我们交流剧本你也管?”
房间门口,易厌辞停住了脚步,咬牙切齿道:“别不要脸,这事明天郑导就会知道,你还能不能在这个剧组待下去还另说,交流剧本,你也配?”
这部剧,他老爹托了好大关系才给他送进来,要是被踢了出去,他怎么交代?
张一凡借着酒劲挥着拳头冲向易厌辞。
易厌辞一只手臂被素朵抓着,只得用另一只挡在额前。他只能期盼着别打在脸上,万一明天开机仪式正常举行,他可不想顶着熊猫眼上台。
拳头没有砸下,秦征的身影挡在他前面。
秦征握着张一凡的拳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张一凡胳膊被反剪到身后,疼地嗷嗷骂人:“操你妈的,放开!”
易厌辞说道:“不用理他,走吧。”
三人下楼,客厅众人酒醒了大半,有上前询问的,有拿水拿纸巾的。
楼上,张一凡吼叫着:“操你妈的易厌辞,咱走着瞧!”
易厌辞对穆辰道:“去把你哥叫起来,走了。”
离开私人会所,易厌辞问道:“穆辰,你们开车了吗?”
穆辰从口袋中掏出钥匙,递给他。
易厌辞没接,下巴一抬,“给他。秦征,你开。”
易厌辞扶素朵坐到二排,穆萧穆辰兄弟俩坐在三排。
关上车门,趁着秦征还没上车,易厌辞凑近小声道:“这是特殊情况,不算没有边界感吧?”
秦征没想到这种情况下,易厌辞还能记得他的话,眼中的戾气消散:“仅此一次。”
易厌辞接道:“下不为例。”
回到酒店,素朵表示自己没事,就是房卡丢了,自己去酒店前台补房卡。
穆辰架着穆萧回了房间。
易厌辞让秦征去自己房间等会,自己去郑导那说一下情况,这事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
郑导睡得正香,被易厌辞的惊天新闻搞了个清醒,一通电话摇来了副导演和编剧。
“真是不要脸!当初我就不想要这个张一凡,是你俩非说他爹肯投钱,也不争番,随便安排个不重要的角色,全当是给简介上添个彩儿,还趁我不在帝都偷偷把事定了,现在好了,你们告诉我怎么办?怎么办!”
副导演也没想到,看着张一凡说话做事挺是那意思的,结果居然这么畜生,事情搞成现在这样,明天就是开机仪式了,临时换投资方肯定是不行,“不然就先不拍他的戏份,再招资,有了新投资方再踢他出去?”
编剧道:“实在不行,我加加班,给他戏份全删了,留一两行,糊弄过去吧。”
易厌辞已经把事说完了,对于投资他也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