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刺目的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屋内,那缕光开着巡航落在易厌辞的眼上。
他恍惚地睁开双眼,半撑起身脑袋嗡嗡作响,强迫着他又躺下,枕在手臂上。
枕在手臂上,手臂?他猝然转头,一张俊美的睡脸蹙着眉,清冷中带着烦躁,给人拒绝的气息。
人?男人?有点眼熟。昨天......
易厌辞头又嗡了一下,他悄悄掀起身上的蚕丝薄被——
完了,彻底完了!这回是真的塌房了,塌成废墟了。
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裸着身子不敢站直,弯着腰冲进浴室,压着把手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生怕弄出一丝声响。
站在镜子前,胸膛斑驳的吻痕,无不诉说着战况的“惨烈”,他转身对着镜子看了看后背,亦是如此。他守身如玉二十六载,连自渎都是少之又少,如今交代了......
交代也是迟早的事,但居然交代给个男人???
他动了动腰,又不自在的扭了扭屁股,还好还好,不是下面那个。
好个屁!!
塌房是必然的了。解释被做局?估计任谁也不会信。穿上裤子走人?这是他家,他走去哪里,受害者还躺在床上昏迷。甩张银行卡?他办不到啊,毕竟不是纯种的人渣。
浴室内天人交战,浴室外寂静无声。
易厌辞身裹浴袍,狠狠地将腰带拉紧,妄图连昨天的份一起拴住,打开浴室门,赤着脚低着头走了出来。
抬眸便对上一双朦胧的睡眼。
他是......昨天弹钢琴的那个?!
一刹那,他又退回了浴室,“嘭”的一声关上浴室门。
昨天人家还向他点头行礼来着,他就这么把人......糟蹋了。真不是个东西!
“冷静,解决问题。”心中默念三遍,开门走了出来。
再抬眸正视男人。
男人双目微红,隐隐地含着泪光。
易厌辞的心狠狠一痛,他这是做的什么孽?简直禽兽!
他踽踽向前靠近,摸不准男人会不会被他这个罪犯惊吓到,或是暴起杀了他。凑到床前,易厌辞看着男人的嘴角破了道口子,凝固的血痕犹在。
男人坐起身,胸口亦是遍布吻痕,肩膀上还有齿痕。
易厌辞看着那双含泪的双眸,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对不起,有没有弄伤你?”
男人皱眉,眨了一下眼,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扛不住了,纷纷落下。男人抬手抹掉泪水,又望着易厌辞,目光似是要将他吃了。
易厌辞又道:“我刚刚在浴室没有洗澡,如果你需要报警,证据都在,我......”
男人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我会配合警方调查。”
垂下头埋进怀里。男人这副气质长相,放在娱乐圈得吸引多少粉啊,就被糟蹋了......“对不起,我知道解释没有用,但我昨天绝对不是喝醉了,我是被人下了yao,没控制住自己。我知道我知道,说什么都是借口,你如果想打我就打吧,打完再报警。”
男人开口,嗓音低沉微哑:“除了报警,还有别的选择吗?”
易厌辞头垂的更低了,腿发软,是疲累也是愧疚,他蹲在床边,道:“我知道,除了报警没有别的余地,我没奢望你的原谅。”
头顶,男人传来沉沉的喘息声:“我是说,除了报警,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路,让、我、选、择。”
易厌辞一怔:“哦,赔偿我一定会付的。”
男人双手捧着易厌辞的脸,抬起他深埋的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不需要报警,也不用赔偿,你再考虑一下别的。”
别的?向媒体曝光?有这个必要吗,被抓走迟早要通报的。
见易厌辞不出声,男人气恼道:“你就没想过负责吗?”
“我......想到的负责就是接受法律的制裁,其他的还没想过。”
男人探身亲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道:“不用报警,算是我自愿的,现在出去,好好想想要怎样对我负责!我要洗澡了!”
易厌辞没反应过来,依旧蹲在床边。
男人拉起他的手臂,推搡道:“出去。”
他退出卧室关上门站在门外,又一想,万一他身体不适晕倒了可怎么办,易厌辞不假思索的推门而入,一眼撞见男人不着寸缕的站在浴室门口,他慌乱转身,唯恐男人感到丝毫不适:“我......不是有意的,我怕你不方便,需要我做什么吗?”
男人道:“还要我再重复一次吗?你需要做的就是在我出来前,想好怎样负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