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床上沉默,不发一言的人。皇甫逸轩笑了。
所以说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不是早就知道了的事情吗?
就因为皇甫玄冥对他一次又一次的纵容,竟让他误以为自己在他心中可能是不同的,多么傲慢的想法啊!
忍着心中的悲戚,皇甫逸轩起身,后退了几步,朝着皇甫玄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臣弟今日多有冒犯,多谢皇兄不怪之恩,臣弟府中还有要事处理,就先行告退了。”
不等皇甫玄冥开口说些什么,皇甫逸轩转身就离开了。只是在他的脚快要踏出内室时,一道悠悠带着叹息的声音传入了皇甫逸轩耳中:“逸轩,朕是皇帝。”
皇甫逸轩身体顿了一下,随后脚下离开的步伐更加快了。
皇帝啊!
呵……
“陛下。王爷他走了。”皇甫逸轩离开后不久,来福从外面走了进来,行了一礼恭敬地道。
“嗯。咳咳咳咳咳……”皇甫玄冥拿着帕子捂住了嘴巴,再也压制不住的剧烈的咳嗽着。
不知道咳了多久,等他将手帕从嘴边拿开时,红色的鲜血在那洁白的手帕上看起来是那么的显眼。
“陛下。”来福却好似习惯了一样,适时的递上了一杯茶水。
皇甫玄冥接过茶杯,漱了漱口,又喝了几口,这才感觉舒服了些。
“下去吧。”将茶杯递给来福,皇甫玄冥开口道。
“是。”来福将茶杯放到桌子上,恭敬地退了下去。
“卫零。”皇甫玄冥目光看向虚空,声音低沉的唤了一声。
随后就看到一个黑衣身影凭空出现在了皇甫玄冥的床前,他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恭敬的道:“卫零见过陛下。”
“起来吧,宸王现在,怎么样?”皇甫玄冥问的有些犹豫。
“王爷身体无恙,没有受伤。只是那人的死似乎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王爷现在的状态”
皇甫玄冥闻言忍不住冷哼一声:“一个甄家余孽罢了。”
“下去吧。”皇甫玄冥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
“是。”话音落,人影再次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皇甫玄冥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头,看着手中染血的手帕,手指紧了紧,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他早年也曾上过战场,身上落下无数旧伤,再加上这次中毒,虽然醒了过来,可到底还是伤了根本,他怕是也没有多久的时间了啊!
可是如今太子未立,夏国又对他们虎视眈眈。他只能在这短暂的时间中,用尽一切手段,尽可能的为邺国铲除隐患。
皇甫离歌重情重义,这本是好事,可是身在皇家,若将来作为帝王,那这就是弱点。是不可以存在的。
皇甫胧月守成足矣,只是就怕将来外戚专权啊!
皇甫闫旭太小,他如今可没有时间去等他长大了。
早知道当初就该多生几个孩子,也不至于如今国家无人可交付。
想到这里,皇甫玄冥忍不住又咳了起来:“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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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公府。
客厅。
宋蔚然有些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坐在她对面,认真品茶的男人。
怎么说呢?
这才几天不见,这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之前的他就像浑身带刺一样,让人难以靠近,即使靠近了也会被他刺的遍体鳞伤。
如今那身尖刺竟然没了,人也变得平和了!
褪去一身红衣,一袭白衣的他倒也有几分风度翩翩。
这还是她书中的小反派吗?
真是活的久了,什么都能见到啊。
宋蔚然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口茶水,压了压惊。这才开口问道:“四殿下此次过来可是找父亲有事?”
皇甫兮夜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宋蔚然一眼,语气淡淡的开口道:“确实有事,但我不找荣国公,找你。”
“找我?什么事啊?”宋蔚然端起茶杯再次喝了口水。
“我想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我不是皇甫玄冥亲子的。”
皇甫兮夜的语气就像是在问她今天吃了吗,一样平凡自然。
“噗。”
只是这个问题对于宋蔚然来说,无异于是惊天霹雳,让她刚刚喝到口中的茶水,直接一口被她喷了出来。
“殿,殿,殿下再说什么,小女子怎么有些听不懂啊。”
“你不用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给。”皇甫兮夜非但没有生气,还从袖中拿出了一方手帕,递给了宋蔚然。
宋蔚然却不敢伸手去接,她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尴尬的冲着皇甫兮夜笑了笑,目光有些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甫兮夜也不在意,动作自然的将手帕又收了回来。
“前段时间来府上,谈完事后就离开了,半路上想起还有事没和国公说,故而又折返了回来,无意中就听到了你们父女的谈话。”
“你放心,我这次来并不是来找事的,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事情,仅此而已。”见宋蔚然还是一脸惊慌的模样,皇甫兮夜开口补充道。
“真的?”宋蔚然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嗯,真的。”皇甫兮夜点了点头。
“那你发誓,用你哥哥发誓。”宋蔚然放松了一些,但还是颇为戒备。
皇甫兮夜眼神冰冷的看了宋蔚然一眼。
他的身世能瞒到现在都无人知晓,结果宋蔚然一查就能查到,他是绝对不信的。如今哥哥摄政,朝堂内忧外患,若是他能够帮上一点忙,也是好的。
深吸了口气,皇甫兮夜咬了咬牙道:“我发誓,若我对荣国公不利,定让我此生得不到哥哥原谅。”
“行了吧?”皇甫兮夜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宋蔚然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行了,我信了。”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