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一处普通的农家小院里。
皇甫离歌悠闲地躺在一棵老槐树上,一身白衣,长发随意披泻而下,一张脸犹如鬼斧神工般精心雕琢,美到了极处,艳到了极处。
皇甫离歌闭上眼睛,惬意的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闲暇时光。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人生啊!哪怕短暂,却也能驱散压抑在她心中许久的阴霾。
虽然现在不是如此悠闲地时候,但是她的身体确实不能再继续折腾了。毕竟失血过多也是会死人的。绝对不是为了偷懒而找的借口。
“王爷,我泡了茶,您要喝一杯吗?”青离托着茶盘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躺在树上惬意悠闲的皇甫离歌,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好啊,多谢阿离。”皇甫离歌从树上翻身而下。坐在了树下的矮桌旁。
看着皇甫离歌的笑容,青离感觉自己的耳尖都在发烫。他曾在梦中妄想过这样的生活,只是没想到真的会有实现的一天,哪怕知道这样的日子极其短暂,但也值得他用一生去回味了。
只是悠闲地时光总是短暂的。只见一匹高头大马停在了门外。一玄衣银面男子从马上下来。径直走到皇甫离歌身前,跪了下去:“主子,统领请您回府,陛下为您赐下了婚事。”
“啪嗒……”
皇甫离歌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她的双手不可察觉的有些微微发抖。
果然主要剧情是改变不了的吗?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吗?是她最近太悠闲了,竟然忽视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她真的躲不掉既定的命运吗?
不,我绝对不要重复皇甫离歌的命运。
而且夭夭还在府中,若是夭夭知道我被赐婚……
“阿离,你们先回府,一定要看好夭夭,我要进宫一趟了。”皇甫离歌顾不得他们,起身朝着门外走去。直接骑上了银面男子的马,策马飞奔而去。
青离环视了一圈,强迫自己转身离开。只是眼中的留恋与不舍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舍不得啊?也是,像我们这些漂泊无根的人,最渴望的就是这种平凡的生活吧。”银面男子嘴里满是渴望,可是眼中却没有一丝波澜。
“不,我和你不同,我不渴望那些东西。对我而言王爷才是我存在的意义,其他的东西都是可有可无的。”
“是啊,你是唯一一个可以一直侍奉在王爷身边,能以真面目见人的隐卫。当然和我不同。”
……
东宫。
皇甫玄冥独自一人站在宫门外。这是他自从皇太子出生以后,第一次来到这里。和印象中的雕栏玉砌,飞阁流水完全不同。看起来有些萧条,年久失修的破财。
堂堂一国皇太子的住处竟是这样的吗?
皇甫玄冥迟疑的朝里面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进去,继续往前走。他不敢去了解那个孩子的过去。
“陛,陛下,宸王,殿下来了。如今正,正跪在御书房外。”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来,顾不得歇口气,气喘吁吁的开口道。
皇甫玄冥脚步停顿了一瞬,原本缓慢的步伐猛的加快了速度。那个孩子应该是收到消息了,只是他如今的身体怎么经得起这样的奔波呢。
小太监看着皇甫玄冥走的飞快,大口喘息一会儿,小跑着跟了上去。
皇甫玄冥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来福手足无措的站在一个少年身旁,少年身着一袭普通的白衣,孤傲的跪在地上。身上的血渍如点点寒梅绽放,让他原本孤傲的气质中又多了几分柔弱。
“起来。”皇甫玄冥走到皇甫离歌身前,厉声呵斥道。
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几乎从来都不会求他的人,竟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朝他跪下了数次。
“父皇,儿臣是不会娶别的女人为妻的。求您取消赐婚吧。”皇甫离歌拒绝了来福的搀扶,没有起来,反而拜了下去。她的声音充满着执拗,细听之下还有几分不甘与绝望。
“放肆,圣旨已下岂有收回的道理。那种女人绝不可能为皇族之妻。而且那个裴家小姐,之前宴会上你不挺喜欢的吗?以她的身世,容貌,才学足够配得上你了。”
“父皇,儿臣是人又不是木偶,儿臣也有感情,爱恨嗔痴恶欲贪,儿臣都有都会。呵呵,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啊。儿臣愿自贬为庶民,无召一生不入京都。”皇甫离歌依旧趴在地上,声音也没有歇斯底里反而异常的平静。仿佛说的好像不是自己一样。
“混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要抛弃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家吗?”皇甫玄冥冲上前,一把将皇甫离歌从地上拽了起来,怒不可遏的吼道。
“家?我什么时候有过家?我是一个从小被父母厌弃憎恨的人,一个不被期待,不该出生于世的人。这样的人哪有什么家啊。”皇甫离歌也不反抗,任由皇甫玄冥拎着自己。好像已经放弃了所有。
哪怕她咬紧了牙关,刺目的鲜血还是从她嘴角流了下来。
皇甫玄冥看着她的样子,松开了紧拽着她的手。心中的情绪无比的复杂。
“明日早朝,儿臣会正式写下奏折的。儿臣告退。”皇甫离歌神色没有一丝波澜,平静的行了一礼,然后也不顾皇甫玄冥是否应允就转身离开了。
不论如何她都是绝对不能和裴婳订婚的。哪怕以后没有这个身份,哪怕有些东西都还没有准备好,哪怕以后生死难料……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皇甫离歌身形踉跄了几下。迎面而来的夜凉城伸手扶住了她。
“王爷。”夜凉城有些担心的看着皇甫离歌。好几日不见他的身体好像愈加瘦弱了。
“你就不怕朕杀了她吗?”皇甫玄冥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儿臣,愿为她负尽天下。”皇甫离歌站直身体,声音坚定。抚开夜凉城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皇甫玄冥注视着皇甫离歌离开的方向,眼中仿佛划不开的浓雾一般,神色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