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十点,快餐店里的生意渐渐平息下来。
快餐店打烊后,李飞和向友收拾好厨房后,他们找到了一张空桌子,陪着达叔坐着喝啤酒,海阔天空一顿闲聊瞎扯。
李飞了解到,原来达叔年轻时跟着向华林,是一起打拼的兄弟,现在老了,退隐江湖了。
他问起达叔的过往,但达叔不愿多谈,反而对那些风月入卦等话题聊得很起劲,像铜锣湾有几个好玩的场子,老鸨是谁,波兰街小妹如何等等。
看来达叔年轻时也是个花花大少啊,他风趣幽默逗得李飞和向友两人大笑不止。
随着交谈的深入,李飞的睿智和博闻强记也让达叔惊讶不已。
“江山代有人才出,我们这些老家伙当年跟你差远了。”达叔闷了一口啤酒,一双老眼上下打量着李飞,缓缓地笑着说道。
“达叔,你蒙不了我,你也是个高手。”李飞却突然正色地说道。
“哦?怎么说。”看样子人畜无害的达叔一愣神,换了个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达叔你肯定武功不差,而且绝对是老江湖,眼力超群,不然怎么知道我是高手呢?”李飞有点拍马屁的意思,这不是废话吗?
“哈哈哈,你小子……”尽管是废话,达叔却是很爱听,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向友插话了,笑道说道:“那当然了,达叔年轻的时候,手拿两把西瓜刀,在波兰街从街头砍到街尾,砍了三天三夜,眼睛都没眨一下,很威猛的。”
“呵呵,那是人家乱传的,实际是我跟你爸,被人拿着刀追杀,赶到大屿山,在树林里被蚊子咬了三天三夜,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啦,现在老了,不中用啦。”
达叔乐呵呵地说道,眼中却有一丝对往事眷恋不舍的情感。
那是他们为之骄傲的青春岁月。
……
长夜漫漫,他们商定玩下纸牌消磨时间。
向友拿出一副扑克牌,得意地笑道:“达叔,听说你的赌术厉害,今晚我可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牌技!”
达叔则淡定地回应道:“来吧,让我也看下你的实力。”
他们坐在桌子对面,李飞不太会玩,或者说不太喜欢玩牌,就陪在一边看。
向友原来在赌档混久了,啥场面没见过,不停地吹嘘着自己牌艺有多高超,而达叔则默默地洗牌,不作声,脸上挂着淡定的笑容。
游戏开始了,他们玩梭哈,也就是电影《赌神》中的玩法,他们不赌钱,彩头就用瓜子代替。
向友信心满满,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前几局,向友运气太好,拿到到的牌不是对子就是三条,轻松就把达叔给赢了,面前收了许多瓜子。
向友脸上笑容更盛了,兴致高昂,好像赌神附体一般。
而达叔则一脸失落,不停地唉声叹气,说自己老子,连牌都玩不过你们后生仔啦。
李飞坐在旁边,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两人的表演,这比电视上看得精彩多了。
最后一局,向友发牌,除了底牌,他连发了自己10,J,Q,K,三个黑桃同花顺,而达叔台面上只有一个方块2,一个红桃5,一个梅花7,还有一个黑桃8。
很明显,同花顺说话。
向友只要底牌是一个9或A就能稳赢,而达叔的牌是烂得不能再烂了。
向友很有气势地一把梭哈了,把面前的瓜子全部推到桌子的中央,自信满满地说道:
“达叔,梭哈,跟不跟?”
正当向友以为达叔要弃牌的时候,出人意料地的是,达叔这次却毫不犹豫地把面前的所有瓜子也推到桌子中央,喊道:“跟了。”
他的举动让向友有点莫名其妙,这不符合常理啊,嘴里嘀咕道:“哦,这个牌你也跟啊?”
“没事,开牌吧。”达叔一脸平静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当然被坐在一旁的李飞精准地捕捉到了,不过他是笑笑而不语。
“各位观众,当当当当,同花顺!”
向友站起来,兴致勃勃地拿起那张底牌,狠狠地朝桌面上甩去。
“啪!”
等那牌亮出来,他却傻眼了,竟然只是一张方块3。
怎么回事?向友额头上升起一条黑线,眼神惊骇地像见了鬼一样。
这一局向友是出了千的,他先快速洗牌发牌,以某种手法,把好牌全部发到自己那里,包括那张黑桃A,是用来做底牌的。
向友对自己的牌技一向自信,今晚为了在达叔面前表现,他发挥了全部功力,是绝对不可能出错的,但那张底牌怎么会无缘无故变成方块3了呢?
达叔这时笑嘻嘻地亮出他的底牌,正是他那张黑桃A。
因为向友没有凑齐同花顺,这局两人都是散牌,达叔单A赢了向友的单K。
向友还在一脸懵,达叔则走了过来,轻轻拍拍向友的肩膀,温和地笑道:“年轻人,别灰心,以后还有机会。”
说完回去休息了,达叔年纪大了不能熬夜。
只留下还在傻愣发呆的向友和一脸坏笑的李飞。
李飞是看得明白了,原来达叔在推瓜子的时候,以不可思义的手法,瞬间就把向友的黑桃A给调换了。
向友这小朋友,也该体验一下什么叫人间险恶了,好在这次不是真正的赌,不然会连裤衩子都给输完了,达叔在跟他上了深深的一课。
原来达叔才是真正的高手,佩服佩服!
后来李飞了解到,达叔年轻的时候,是波兰街一带的赌王,扫遍各大地下赌档无敌手。
让李飞不解的是,达叔既然牌技不错,按道理应该过得很舒适才对啊,但他赌了一辈子,还是混得这个样子,实在让人很不理解。
虽然向友输了,好在是不赌钱的,所以并不影响他的心情。
但达叔刚才露的那一手着实把给他给震惊了,人说十赌九千,一山总有一山高,以前自己在那些赌档里输得不冤,看来以后还是不要赌为好。
餐馆里只剩李飞和向友,他们一边喝啤酒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
李飞问他:“我们在达叔这里住了有些天了,现在有什么打算?”
向友想了想,道:“我也想过了,长期在这里住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找我那些兄弟帮忙吧。”
“你家出事所有人都知道的哦,你就这么有把握他们肯帮你?”
向友则信心满满地拍着胸脯说:“我怎么说也在道上混了不少时间了,我那些兄弟,都是有着过命交情的,我只要打个电话,保证要什么有什么。”
“哦,你们关系这么铁的吗?那你现在打电话问下他们,看如何?”李飞淡淡地说道,抬头看了下挂在墙上的时钟,“嗯,不到11点,他们应该都没有睡,现在就打吧。”
“打就打,怕你啊。”
向友悻悻直身,用达叔店里的电话拨通了他那些铁哥们的号码,虽然他手机早就丢了,但有几个非常铁的哥们的号码还是记得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时,当对方听到是向友时,语气却出乎地冷淡,说没两句就说很忙,下次再联系。
他们好像都约好了似的,凡是听到对方是向友,都找个理由把电话给挂了,再打过去就永远也打不通了。
向友拿着话筒,怔怔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