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向友还是躲在房间里面不肯出来,谁叫都不听,甚至向太亲自过来送饭都不肯开门。
他想用这种无声控诉加上绝食的方式,向他老爸向华林表示强烈的不满,最好把这个“老师”给辞了,不然他就就抗争到底。
向华林差点把鼻子都给气歪了,真想叫人过来把门给拆了,把这个顽劣的儿子拖出来暴捶一顿再说,看在向太的面子上,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没有发作。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李飞无所事事地干坐了一整天,还是没有等到向友开门,心情也变得有点沉重起来。
如果真的被向友赢了,自己这个老师灰溜溜地离开,那救陈小燕的事就有点渺茫了。
第三天早上,向友还是没踏出房门半步,也不肯开门。
向友好像下定决心一样,跟他老爸死杠到底,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他这番操作果然有了效果,自己按兵不动,别墅内却先乱成一锅粥。
最先忍不住的是向太,这下把她给急坏了,这宝贝儿子两天没吃东西了,真要是饿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不管怎么样,向友可是她的心头肉啊。
于是向太大清早就找向华林闹,偌大的别墅里,搞得鸡犬不宁,吵闹声不绝于耳,佣人们个个都噤若寒蝉,避之不及。
包括李飞本人,也躲着向太,远远见到她就赶紧闪人,大家都不想引火上身。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午饭过后,向华林支走向太,把李飞叫到书房请他喝茶,同时商量一下对策。
“小李啊,要不我看这事就算了吧,犬子本性顽劣,已是深入骨髓,无药可救,以前也请过先生,九个有十个都是被气走了。”
向华林神情明显憔悴,戴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一边喝茶一边忧虑地说。
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草率的决定了,因为向友三天都不吃东西,昨晚向太直接甩脸色,跟他闹了一个晚上。
本来就没怎么睡好,早上向太又像一头咆哮的狮子,向他开火,现在感觉头都要炸了。
偏偏他又很尊重向太,只能好言安抚,其实他心里也担心的,毕竟是亲生儿子,这样下去,真饿出个三长两短了咋办?
所以他有点想打退堂鼓了,路是他自己选的,真铁了心要做一条虫也没办法,反正自己的钱他三辈子都花不完,不求他有多出息,不给自己添乱就行了。
李飞心里却有一千个不甘,心想:“如果自己就这样灰溜溜地走了,那实在是太失败了,再说,自己不做点什么,向前辈不帮自己咋办?那陈小燕不就没救了吗?不行,自己打死都不能走。”
他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是关于富二代改造的,眼前一亮,道:
“向前辈,我觉得令公子并不是无药可救,他上过学,也是懂得是非的人,只是年轻气盛,性格有点叛逆,不肯轻易屈服罢了,或许有好办法。”
“你有好的办法?”向华林斜了李飞一眼。
“向友天性并不坏,人也是聪明人,只是从小过于溺爱造成的,最主要的问题,是向前辈你足够强大,挣下如此庞大的基业,下一代已是没必要再奋斗了,这也是许多富二代的通病,我觉得应该用釜底抽薪的办法。”
李飞不疾不缓徐徐地说道,无形中又捧了向华林一把。
“釜底抽薪?怎么抽法?”向华林一脸疑惑。
李飞起身,在向华林耳边嘀咕了好一阵。
向华林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可思地看着李飞:“啥,你不是开玩笑吧?就他?”
“嗯,就是他!”李飞斩钉截铁地说道。
……
房间里的向友,却是安然无恙,并不像饿了三天的样子。
向友那天跟老爸赌气,很晚才睡着,但第二天很早就醒了,是被饿醒的,饿了一个晚上,肚子咕咕直响,让他十分难受。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正准备跟父亲投降缴械之时,突然想起自己曾买过许多零食,连忙翻箱倒柜,找到一大堆饼干,火腿肠什么的,一顿狼吞虎咽后,才堪堪填饱肚子。
真是天助我也,向友心情很爽,差点一蹦三尺高,有了这堆果腹之物,让他有了跟自己老爸死扛到底的底气。
“哼,土老冒,还是趁早滚回你的大陆吧。”向友想着那个姓冯的会像以前那些老师一样,灰溜溜地离开,自己又一次获得胜利,心里不知有多爽。
但这种好心情没有维持半天,向友又渐渐变得烦躁起来,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是孤独,一种让他难以忍受的孤独。
平时在酒吧嗨到爆,跟朋友们斗酒猜拳,喝酒喝到吐,还有各样不同的美女左拥右抱,或在赌场上挥金如土,一掷千金一把梭哈玩的就是心跳。
这些神仙般的日子,让他像吸了毒一样,已经上瘾了,一天不玩就手痒难耐。
现在困在房间里,啥也没有只能面对四周白墙,没人跟自己说话,比坐牢还要痛苦千倍。
这下好了,被人监控着,还不能出去玩,在外面野惯了的向公子,要把他生生摁在家里,这让他比死了还要难受,每一分钟都像度过一年那么漫长。
特别是那个大陆来的土老冒,老爸这次是脑子进水了吧,向友怎么也看不出这个冯先生有啥能耐,要文没有,要武比自己还瘦,就敢做自己的老师,这样的人,看到就想吐,能教自己什么泥?
但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难道真的要向老爸投降吗?
向友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了,不,绝不投降,我向友不要脸面吗,说出去都丢人哪。
终于,到第三天,实在难以忍受的向公子想到一招,并等待机会去实施。
晚上11点,别墅沉寂了下来,佣人们都休息了,四周一片安静。
向友跟他的朋友们打了个电话,随后翻窗而出,他原来是想偷偷离家出走啊。
我向二公子有的是朋友,我那些铁哥们,个个都是交心的兄弟,要钱给钱,要地方给地方,在他们家轮流住个三年五载都没问题,看你奈我如何?
他的房间在二楼,窗户下面是别墅的后花园,也是停车场,向友手脚并用,像蜘蛛侠一样,踩着一楼的窗沿,跳到花园的草坪中。
因为是草地,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响声,向友松了口气,拍了拍手,自言自语道:“这个死扑街大陆仔,终于甩掉他了。”
话音刚落,一个富有磁性声音从黑夜中传来:“向友,你这是要去哪?”
向友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只见“冯先生”像一尊雕象一样站在他的前面,黑框眼镜后面的一双眼睛,像老虎一样锐利地盯着他,让他很不自在。
他不禁一阵心虚,旋即又想到这是自己家,轮不到他这个外人说三道四,于是硬起嘴来低声喝道:“你这个死大陆仔,关你X事?行一边去。”
李飞不为所动,幽幽地看着向友,知道这位公子哥就像很多叛逆的少年一样,油盐不进,与其用强把他抓回去,苦口婆心劝导,还不如参与进去,看他玩什么,培养共同话题。
叹了一口气,李飞轻声说道:“你要出去也行,不过只要你出了这个门,我就有权利跟着你,这是向前辈跟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