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轻听到李飞宁愿自杀也不会杀他的话,本来灰冷的心又活了过来,心里生出了一股热流,眼中饱含着感激之情。
而李飞这边就惨了,被人上了钩子。
“上钩子”是屠宰场常用的术语,指的是先将猪毛刮净,然后将它吊在铁钩子上,砍开它的腹部,取出内脏和肉块。
此时,李飞就像一只大肥猪,被人双手用绳子绑着,凌空吊在屠宰大厅的一只大铁钩上。
脚下是各式各样的刀具,放血刀、剥皮刀、砍骨刀、剔骨刀以及切肉刀,看得令人毛骨悚然。
一圈黑衣人围把李飞围在中间,带头的是花臂男,他微微抬头,傲慢地向李飞说话。
“我叫老伍,你打伤了我朋友家俊,是他让我来找你的,另外,你还把我亲弟弟打伤了,这个怎么算?”
“原来只是一条狗腿子而已,你想怎么算?”李飞冷静地反问道。
被人当成猪仔仍面不改色,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的内心反而更加强大起来。
就像一个士兵首次进入战场时会感到害怕一样,但是一旦面临刀枪,他就会把生死置之脑后,满脑子就是战斗、杀敌。
“我今天不想要你的命,只要把你阉了就好,再加上一只胳膊和一条腿,咱们的事就算清了。”花臂男老伍对悬挂在铁钩上的李飞嘻嘻哈哈地说道。
“有种就给老子一个痛快,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李飞毫不畏惧,中气十足。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等下有你好受。”花臂男老伍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来呀,怕死的是孙子。”
如此硬骨头,老伍也是平生第一次见,这下把他的怒火彻底给激了出来了,不服是吧?搞到你服为止。
老伍脱掉上衣,露出纹满各种图案的粗壮身体,捡起一把骨头刀,朝着李飞的大腿狠狠地劈去。
李飞早就料到他可能会来这么一手,嘿嘿,就怕你不亲自动手哩,他早就暗运起真气,把劲力都蓄在双腿上。
在那把刀快要砍到的时候,突然提腿凌空一蹬,一脚蹬飞老伍手中的刀,另外一个脚顺势来个旋踢。
“砰!”
精准地命中老伍的面门。
老伍做梦都没想到李飞竟然会来这么一手,这下阴沟里翻船了,“啊!”惨叫一声,被踢飞五六米远,咣当一头扎进排水沟中。
李飞借力一晃,顺势来了一个吊猪大回环,像石弩发射的石头一般,身体被甩飞了出去,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接着哗啦一声,撞穿了玻璃窗户,成功逃脱。
所有的动作都是在一刹那间完成,一气呵成。
这一切来得太快,老伍的手下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被李飞抓住机会,迅速摆脱束缚。
原来拴着李飞双手的绳子只是吊在钩子上,随着李飞的动作脱落了下来,让他有了逃出生天的机会。
众手下这才反应过来,大喊大叫,乱哄哄地一窝蜂跑了出去,却没有看到李飞本人,只有一地的碎玻璃渣子。
等手下都走出去了,老伍才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来,那一脚集中了李飞的全身力量,效果惊人,只见他的大牙被踢飞好几颗,满口是血,一边的脸颊立马肿胀起来。
老伍走出大门,看着他那群饭桶般的手下,非常失望,用力呸了一口带血吐沫。
对所有人下达命令,一定要在天亮前,把李飞擒回来,同时撂下狠话:“找不到人,有你们好的好看。”
“你妹的,别让老子抓到你,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老伍狠声说道。
……
偌大的屠宰场空无一人,李飞却大摇大摆地出现了。
原来他并没有走远,甚至根本没有走,在他撞出窗外的时候,用手里的绳子,勾住屋檐下突出的铁柱子,一个鲤鱼打挺,顺势翻到屋顶上,趴在上面一动不动。
看着老伍那帮人走远了,他才从上面跳了下,从容地走进屠宰场。
真应了那句话,最危除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飞径直走到屠宰场后面,一脚踹开关押那个小青年的房间门,也不打话,拉上他就走。
可能是良心上过意不去,本可独自逃生的李飞,义无反顾地回来救出小青年,尽管他并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他们一路艰难地爬过山岭,穿过密林野草,在黑暗中一步一步地前行,周围的环境十分陌生,充满了危险和未知的恐惧。
他们时刻提防着老伍等人的追击,在心急如焚的情况下不得不一路疾驰,用尽了全身力气。
在农村长大的李飞,还能勉强应付,但对于这个小青年,明显就不太行了,一路跌跌撞撞的,在求生的欲望下,咬呀苦苦坚持着。
两个从此有了战友之情,那是用命换来的,也极大的影响了李飞的人生。
他们两人互相依靠,拼尽全力地奔跑着,漆黑一片的夜晚只有他们喘息的声响。
他们躲躲藏藏,整整走了一夜,一路上有惊无险,最后终于摆脱了老伍他们,来到了安全的地方。
在路上,李飞得知这人姓陈,名叫金耀,住在吉海市,其它的没来得及问。
老伍这一行人,苦苦寻找了一个晚上,毛都没捞着一根,最后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屠宰场。
却发现在陈金耀也一齐消失了。
这下老伍傻眼了。
……
药家别墅,药老头子正一脸怒火,在对他的宝贝儿子大声吼叫。
说到火起,随手拿起一只放在茶几上面的明宣化年间的彩瓷杯子,用力往地上摔去,“啪”一声,这只价值连城的杯子顿时摔成粉碎。
在一旁低着头的药家俊吓了一大跳,却连屁都不敢放。
药氏家族,在吉海市是一个响当当的名牌。
他们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垄断了当地中草药的大部份市场。
但来钱最快的,还是其族下的一个叫湘雄金融公司,明面是正规生意,暗地却是一个开设赌档和放高利贷的公司。
这次他盯上了陈家产业,暗中叫局外人老伍绑了陈家的一个儿子,想用来用来挟持陈家,没想出了岔子。
陈家在吉海市也是一大家族,除了经营酒楼,还经营几家4S店,实力不容小觑。
只怪他没有跟老伍说清楚,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人质,还拿他跟李飞玩,这下玩出事了。
李飞这个搅屎棍,为什么会那么快放出来,就因为他的事不知谁捅出去了,东窗事发。
几个当事狱警受到革职处分,张队被判了二年,还让所有人都被调离了岗位,让药家苦心经营多年的看守所关系灰飞烟灭。
凭药老子几十年商海的经验,隐隐感觉这里面并不简单。
最重要的还是那个陈金耀,现在逃了,要是被陈家知道了,幕后主使是药家,那就麻烦大了。
看来老伍只能做了个弃子了,老爷子心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那个李飞怎么办?”药家俊这时候突然问道。
药老爷子想了想,徐徐说道:
“现在家里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人身手了得,有太多的迷团,在没查清之前,不可以轻举妄动,我看这人也是个人才,如果能为我所用,那是求之不得。”
“但是……”
药家俊心里有千万个不甘,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老爷子如刀的眼神,顿时把蔫了,把想说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几天后,老伍的尸体被人在郊外的一部汽车中发现,据说是因为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走投无路吸尾气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