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愿违!
安灏舟趴在院落的墙头上,累的气喘吁吁。
他怎么都想不通,明明就是一个被废皇子的书童,怎么就招惹不得了?
猜到那个嚣张的陌生男孩是从京都来的人后,安灏舟立刻便让自己的随身书童豆角去找人。
很快,他就知道了那个男孩的名字——顾晚歌,从京都来的三皇子的书童。
书童?那不就跟豆角一样,只是个下人嘛!居然还敢仗着自己是从京都来的缘故,随便的看不起他们!
安灏舟当即决定要给那个叫顾晚歌的一点颜色看看,绝对不能让他小瞧了自己。
只是还没等他大展身手,他受伤的事情就传到了安鸿和张芙的耳朵里,两人紧张的一前一后到了他的院落里,心疼的看着他的伤口找罪魁祸首。
“还能是谁?”安灏舟气道,“就是那个从京都里来的三皇子……他身边的那个叫顾晚歌的书童!”
安鸿的脸由愤怒转为了震惊:“你说谁?”
“那个书童……啊!”
脑袋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安灏舟震惊的抬头,就看到了自己父亲阴沉到有些可怕的脸色。
“……”
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有些瘆得慌。
安灏舟费力的爬上墙头,坐起身来,豆角在后面的墙下一脸担心的道:“少爷,你一定要小心啊!不要摔着!”
“哼!”他越想越气,忍不住的回头问底下的少年,“豆角,你说,我爹为什么是那种反应?”
往常小磕小碰一下,他爹都紧张的不得了,现在那个三皇子的书童都把他额头给磕破了,他爹不仅没有立刻去找罪魁祸首,反而还要把他给禁足在屋子里。
安灏舟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安鸿这么严肃的脸色,搞得他如今来找顾晚歌,心下居然还有点儿惴惴不安。
豆角怎么可能知道自家老爷的心思,只能挠挠头,也是一脸不解的摇了摇头。
“先前说京都里头来人的时候,老爷也不是这种反应啊!”豆角道,“老爷分明没把那个三皇子放在眼里,还说他就是个罪人,被流放到我们这里来的,现在怎么又变了副态度呢?”
“……少爷,不如咱们回去吧!”豆角想起老爷的脸色就有点害怕,不安的说,“反正我听说等几日老爷的寿辰一过,他们就离开咱们太守府了,咱们就把此事忘掉,别去找人家麻烦了吧。”
“什么找麻烦?你这话说的跟你家少爷我是个坏人一样,我分明是去报仇的?”安灏舟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道,“看到没有,这是那家伙故意打的!他还侮辱本少爷球踢的烂,我怎么想都不能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找到他,然后证明我自己!本少爷的蹴鞠呢?”
豆角不情不愿的把抱着的蹴鞠抬手扔给他。
安灏舟伸手接住,神色坚定的道:“豆角,你就等着看本少爷去一雪前耻吧!”
“你在干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两人吓得一个激灵,安灏舟手中的蹴鞠没拿稳,一抖便掉下了手,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捞,结果捞了个空,只能动作尴尬的僵在了墙头上。
顾晚歌顺手把那个蹴鞠接住,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坐在墙头上的安灏舟:“瞧你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是想做什么坏事?”
“做、做贼心虚?”安灏舟立马挺直身板,“这里是太守府,是我的家,我在我自己家里,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用的着做贼心虚?”
“既然这里是你家,那你为什么好好的正门不走,爬别人院落的墙头?”顾晚歌想了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我想起来了!听说安少爷你被禁足了,现在这副模样,是偷跑出来吧。”
安灏舟闻言眉头一皱,一脸疑惑的询问下方的豆角:他怎么会知道我被禁足的事情?
豆角一脸迷茫的摇头。
“当然是安太守告诉我的。”
“我爹?”安灏舟,“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种事情?”
“子不教父之过。”顾晚歌笑得很是气人,“安太守特意来向我赔罪,还让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你一般见识。”
“……你骗人!”安灏舟不相信,一脸愤怒的道,“我要跟你决斗!!”
“决斗?”顾晚歌上下打量着他,轻蔑的道:“就凭你?”
“手下败将,也敢登门放肆。”
少年气得胸口一阵起伏,他拍着墙头道:“你等我下去,我们打一场试试。”
顾晚歌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安灏舟更气了:“你笑什么!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告诉你……”
男孩突然惊恐的尖叫了一声,把他吓了一跳:“你叫什么?”
没有回答,男孩只是微微一笑,安灏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方的男孩一脸惊恐的喊道:“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啊——”
“你胡说!”安灏舟惊道,“你血口喷人!你这个人不讲武德!”
眼见有守卫赶来,心虚被发现的他情急之下,转身从墙头上跳了下去。
豆角惊恐的道:“少爷小心!”
“啊!”
两道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出什么事了?”
这里动静闹得有些大,容奕从屋里出来,就看到顾晚歌手里抱着个蹴鞠,一脸干完坏事的得意感。
“没什么事。”顾晚歌把一脸疑惑的守卫挥挥手打发走,笑着道,“眼花而已。”
她说着,顺手就把怀里的蹴鞠隔着墙头扔了出去。
只听一声痛呼,男孩愤怒的声音隔墙传来:“顾晚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少爷,我们快走吧……”
“别拉我,痛!”男孩愤怒大叫的声音渐行渐远。
“……”
容奕:“是安太守的儿子?”
他皱着眉头道:“他这是在阴魂不散的找你麻烦吗?”
“好了,过几日就是安太守的生辰了,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这家伙一马。”顾晚歌打了个哈欠,道,“好不容易在外面睡个好觉,吵死了,真晦气。”
眼见顾晚歌身影渐远,容奕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跟上去,他走了几步,发觉出哪里不对的停下:不对啊!顾晚歌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主动的息事宁人?
他回头,看着早已无人的墙头,思索着低喃:“又想搞什么事情?”
……
很快就到了安太守生辰的时候,还没到正午,来送礼的宾客就已经多的快要把门槛给踏破了。
安鸿这位吕城太守显然很受吕城子民的喜爱,围在太守府门前送礼的普通人都排起了长队,手里拿着鸡蛋、蔬菜之类自家产的东西,脸上的热情看起来并非是在作假。
“之前接待我们的时候,这些百姓就很听安太守的话,他们的尊重爱护之意看起来并不是在作假,看来,这位安太守虽然性子有些不着调,但确实是个好官。”
魏行之看着眼前的这幅景象,忍不住的感慨道。
曹北山点头,赞同的应了一声。
容奕也有些惊讶,他忍不住的道:“就连我祖父过寿辰的时候,也不曾见到过这样的景象呢。”
此话一出,气氛突然就寂静了。
容奕被他们诡异的目光给盯得不知所措的抿了抿嘴。
魏行之干笑一声,道:“三殿下说话,真是……幽默!”
曹北山则是冷淡的移开目光,看向顾晚歌,叮嘱道:“今日宾客众多,你不要乱跑,小心出事。”
顾晚歌乖巧的点了点头。
于是曹北山便让魏行之拿好礼物,去厅堂给安太守送贺礼。
容奕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的凑近顾晚歌小声道:“又没有说错,我祖父,以前也是很受人尊重敬爱的。”
顾晚歌闻言只是一笑,拍了拍容奕的肩膀,抬步跟上曹北山他们的脚步。
容奕:“……”
没想到就连顾晚歌也不理解他,容奕虽然有些失落,但很快便振作起来,快步跟上他们的步伐。
“……”
寒暄这种事情顾晚歌不感兴趣,太守府的下人们忙忙碌碌的准备着宴会的用具,宾客们在院落和厅堂间来回走动着,欢声笑语的寒暄声不绝于耳。
顾晚歌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她眉头微挑,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混进太守府的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