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歌恍然道∶“原来如此。”
她眉头轻挑,微笑着道∶“容奕,我帮你报仇怎么样?”
“不用!”容奕立刻拒绝,扭过头来紧张的看着顾晚歌,“林大夫开个玩笑而已,你、你莫要放在心上。”
“是啊小公子,你如今身份特殊,可不能闹事,万一把事情给闹大了,将军也会很难办的。”林大夫说着,抿了抿嘴,警告自己一定要同顾晚歌少开玩笑话。
“对了,你还没说呢,那个人是谁?”容奕见顾晚歌看着他们不说话,连忙转移话题,“看你们两个一副很熟的样子,是认识的人吗?”
“她叫梭梭,算是你的救命恩人。”顾晚歌道,“她女扮男装,是从北荒逃难到这里来的,路上不幸被山匪抓住,所以被迫也当了山匪。”
“我们回去那个山寨的时候,不是有两拨山匪吗?她就是另一个匪帮里面的人。你当时身体里的蛊毒发作,是她救了你,北山叔叔说,若是她能救活你,就给她报酬放他安全离开。”
“蛊毒?”容奕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个词了,在他昏迷的时候,耳边也不停的听到有人说这个词,“不是什么其他的毒药,而是北荒盛行的蛊毒之术吗?”
见到顾晚歌点头,容奕不知怎么的,突然松了口气出来。
竟然是蛊毒!这样说的话,那个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就不是父皇了!父皇不可能会这么麻烦的给他下只有北荒人才会用的蛊毒之术,想要害他的分明是另有其人!
得知并不是父皇要对自己痛下杀手后,容奕脸色都缓和了不少。
“你体内的蛊毒,梭梭说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据推测,很有可能就是你开始水土不服的时候。”顾晚歌道,“所以说,你一路上一直生病,不是因为环境不适的缘故,而是有人偷偷在你的体内种下了蛊虫。”
“原来如此!”容奕恍然大悟,“难怪我生病的时候,你跟我一直同吃同住也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原来不是因为你身体有多强壮,而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生病,是中了蛊毒,所以才会这样的。”
顾晚歌∶“……谁身体不强壮了?你瞧不起谁呢?你躺在那里病歪歪的时候,我可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容奕闻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随即神色不明的哼笑了一声。
顾晚歌∶“……”
她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即便响起敲门声。
“我是来送饭的。”梭梭道。
顾晚歌打开门,就看到女孩的手里端着一碗清淡的米粥∶“你就让我吃这个?”
“才不是让你吃的呢!”梭梭把端着的托盘推到顾晚歌的怀里,“曹将军让你去跟他一起吃饭,还有,这个是那个殿下的,林大夫特地嘱咐了,他刚醒来只能吃清淡的食物。”
要跟她一起吃饭?顾晚歌接过托盘∶“北山叔叔跟我两个人单独吃饭?”
梭梭摇头∶“是那个安太守盛情相邀,让我和你跟曹将军一起去前厅用饭,还有林大夫也去。”
盛情相邀?
顾晚歌眉头轻挑。
……
同梭梭一前一后的踏进前厅,顾晚歌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里,有两道视线格外不同,她抬眼,准确无误的看了回去。
那两道目光的主人,一位是身着华服、容貌清秀的妇人,一位是衣着鲜艳、小家碧玉的女孩,这两位眉眼相似,一瞧便知道是母女关系。
妇人见顾晚歌看过来,神色温和的对着她微微一笑,看起来毫无异常,而那个女孩就没有这么淡定,目光顿时慌乱的低下头去。
“哎呀,快来坐!就当是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千万不要拘束了。”安太守笑呵呵的招呼他们入座,看起来无比和善,他虽然胖,但是生得并不丑陋,反而看起来福态横生,让人很有好感。
曹北山坐在主位上,顾晚歌理所当然的坐到了他的旁边,正好是安太守的对面,安太守笑呵呵的表情顿了顿,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快来坐!”
顾晚歌一副不懂规矩的模样,示意梭梭坐到自己的身旁,这样一来,林大夫便只能坐到桌子的最边上。
顾晚歌坐下后,扫了眼面前还算丰盛的菜色,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筷子就夹菜吃饭。
“……”
这副旁若无人的模样真的很没有教养!
安太守看看没有发出异议的曹北山,又看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的顾晚歌,一时有点儿拿不定主意,他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的问∶“那个……还不知道这位小兄弟,到底是何身份呢?”
“我吗?”顾晚歌眉头一皱,张口把吃进嘴里的菜吐进了碗里,“呸呸呸!这菜里面为什么会有姜丝?我不吃姜丝的!”
安太守∶“……啊?这这这……下官也不知道啊?”
“既然是待客,总要提前问一下客人的喜好吧,万一我吃死了怎么办?”
曹北山眉头一皱∶“慎言!”
安太守还以为曹将军是看不过去了在帮着自己讲话,当即大度的道∶“没关系没关系,小孩子天性率真嘛!是我考虑不周,来人啊,把这盘菜撤下去,给这位……呃,再重新换一碗饭。”
“这才对嘛!”顾晚歌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边对着面前的菜挑挑拣拣,一边想起什么的抬头道,“对了,你之前问什么来着?哦,我是谁?那你可就要听好了!我可是和咱们尊贵无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前太子殿下,现三皇子殿下是青梅竹马,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同甘共苦、不离不弃,他最喜爱最信任最依赖的……书、童!”
“咳!”梭梭呛了一下,差点把饭喷到碗里。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晚歌,用眼神询问他大清早的抽什么疯。
对面听得屏息以待的安太守闻言,脸色顿时黑成了锅底。
什么?!区区一个落魄皇子的书童,既然敢……他气得瞪着顾晚歌,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
顾晚歌得意的轻哼着道∶“怕了吧!你一个小小的太守,对着我眼睛可要放亮点儿!”
梭梭∶“……”岂止是要放亮点儿,那眼里都快要冒火了!
“咳!”眼见气氛焦灼,曹北山适时的出声道,“好了,如果人到齐了的话,就先吃饭吧。”
安鸿看着得意洋洋的顾晚歌,恨恨的磨了磨后牙槽,有曹北山在场,他不好发作,只能把这口气暂时忍下,藏着怒意问一旁的下人∶“大少爷呢?怎么还不来用饭?如此没规没矩的,像什么样子!!”
“回太守……”那下人为难的看看曹北山,犹豫的凑近太守的耳边,低声道,“大少爷早上起不来,你又一直催他起床,他一生气,便把屋子里的东西全给砸了,然后收拾了包袱,拿着他的木剑,说要离家出走,如今已经跑出府去了。”
“什么?!!”安鸿大惊失色,着急的道,“没用的东西,你们竟然也不拦着他?”
那下人苦着张脸,不敢说话。
妇人提醒的喊了句“老爷”,安太守这才意识到还有旁人在场,讪讪的坐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