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人……你千方百计的接近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颈边的剑锋重重一压,小山匪看着目色凌厉的曹北山,只觉得头疼不已∶她现在真的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说!”
“好的,我说!”小山匪双手举起做投降状,苦笑着说,“别激动,我真不是什么细作,就是一个普通的北荒人。”
“你们看我这副样子就知道,我并不是一个纯正的北荒人,我的母亲是南陵国人士,我的父亲才是北荒人,所以我的血统并不纯正。”小山匪说着,叹了口气,“北荒十分注重血统,所以像我这样的混血,一直备受排挤,再加上我爹娘都因为意外逝去了,所以我逼不得已之下,只能远走他乡,到其他的地方去寻找活路。”
“本来我是准备去吕城的,但是吕城的官兵不许我们这些流民和乞丐进城,他们看管的很严格,没有点儿路子根本混不进去,吕城周边的城镇,有许多都开始封城,禁止流民乞丐入城,所以最后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到了这里。”这一路上的艰难困苦,小山匪真是想想都觉得心酸,“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结果你们也看到了,这里满地都是饿红了眼的乞丐,他们为了一口吃食都是不要命的,再说我不是天昭国人,如果他们看到我一头红发,肯定会排挤我的,所以我只能想办法把头发染成黑色的。”
“这个城镇穷的很,他们本地的这个知县根本就不管事情,而且,这个知县还跟山匪有勾结,好多普通的平民百姓都被逼着去当山匪了,我要不是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早就被人给生吞活剥了!”小山匪说,“我也是倒霉,好不容易才跟我们那个大当家的混上活儿,没想到第二天就被你们给抓了!……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你们就不能放我一马吗?”
“这么说,他的毒跟你没有关系?”曹北山脸上看不出来相信不相信,他打量着面前这个油嘴滑舌的少年,话语间透着思量的怀疑。
“毒?”小山匪看了眼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男孩,连连摇头,“大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哪里有那种本事给他下毒?虽然那个毒的名字是我胡编的,但是他的的确确是被人给下了毒,而且至少也有小半个月了,你们大夫之所以检查不出中毒的痕迹,是因为他那个并不是普通的毒,而是蛊毒。”
“……唉?不能怀疑我啊!虽然我们北荒蛊术盛行,但毒真不是我下的!我要是有那种本事还能在这里过这种苦日子?”小山匪摆手道,“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刚刚那个蛊虫,并没有毒,顶多就是让你们恶心几日,绝对不会有性命危险,我只是情急之下想要脱身,并没有真的要害人性命。”
“……”
众人神色警惕,显然并不相信她。
小山匪∶“……”得了!真说不清!
“将军,这个蛊虫好像真的无毒。”林大夫拿银针扎进白虫的体内,取出来时,针尖并没有异样,“不过,我对北荒的蛊虫之术并不了解,所以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无事。”
林大夫有些惭愧∶“是我学术不精,所以才会如此束手无策。”
“你又没有接触过,不懂这些也不能怪你。”曹北山安慰完林大夫,扭头打量着面前的小山匪,他顿了顿,收手把剑放了下去,“我可以饶你一命,不怪罪你之前的所作所为,甚至还可以给你足够的银两……”
“你想做什么?”小山匪还没松口气,闻言立刻警惕起来,“事有反常必有妖,先说好,我可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休想让我玩命。”
“你不答应才会没命。”曹北山沉声道,“不需要你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既然你说能够救活那个人,那我就信你一次,如果你可以救活他,我之前的条件便作数,如若不然……”
“这种小事包在我身上!”小山匪一副‘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的表情,无比自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交给我,完全没问题。”
曹北山于是侧头去看顾晚歌∶“让他们先救人,我们先出去吧。”
顾晚歌点头。
……
门在身后被关上,曹北山示意顾晚歌跟着自己下楼。
“我还以为你会问为什么呢?”曹北山道,“你那么紧张那个小子,怎么突然不出声了?”
“北山叔叔比我厉害,会这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顾晚歌乖巧的道,“我就是个小孩子,乖乖听话就好了。”
“你要是听话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曹北山又气又想笑,伸手教训似的轻拍了拍顾晚歌的脑袋,“少油嘴滑舌的,别以为你现在卖乖我就不罚你了,能回了京都,我跟你爹一块儿收拾你!”
顾晚歌佯装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下到一楼,已经有人把桌子收拾出来摆好了饭菜,身后跟着的官兵殷勤的替顾晚歌擦了擦凳子,让她落座。
“许久没吃过饭了吧。”曹北山把碗推到顾晚歌的面前,“先用饭,吃完后我有事情要问你。”
顾晚歌的确很饿,闻言也没有推辞说些漂亮话,低头认真的吃饭。
曹北山看着面前狼狈的男孩,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他伸手揉了揉顾晚歌的头发,示意一旁的官兵看好人,便起身去办其他的事情。
“……”
他们目前所带的人里,只有林大夫一个大夫,而容奕所中的蛊毒,林大夫又没法帮忙,曹北山奉命要把容奕安全送到吕城,所以容奕不能死在去吕城的路上,不然他们那些人没有办法跟容泽交差。
就如今这个情况,即便怀疑,曹北山也不得不留下那个小山匪。
顾晚歌之前一直都在想,她和容奕平日里同吃同睡,那些人是怎么精准的给容奕下药的,如今看到那个小土匪,她就明白了。
蛊毒!
还真是谨慎啊!
挑剔的把菜里面的姜丝挑出去,顾晚歌神色如常的扒饭,一副吃得很香的模样,把旁边看着的官兵都给看饿了。
官兵咽了口口水,忍不住的背过身,不再一直盯着。
她还真是让那个谷老二死的太轻易了!
顾晚歌想。
那个谷老二嘴巴硬的很,顾晚歌看得出来,他根本不会说实话,只是一直在拖延时间,想要等着人来救他罢了!她自然不会如他所愿,所以也就没有再浪费时间把人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