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可有此事？”
太子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闪烁，含糊道：
“什么时候的事儿，儿臣怎么不记得了。”
文宣帝看了太子良久，转头看向佘家夫人和佘曼曼。
“佘夫人可知道此事？”
佘夫人手一抖，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皇后阴沉的脸色，又收到太子满含警告的眼神，脸上神色有些挣扎，半晌没有回答。
佘曼曼手紧张的搅着衣摆，见文宣帝脸色越来越冷，而她娘却久久没有回答，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了两步，抬起头朝着文宣帝。
“回皇上，朝阳县主所言句句属实，是有这么回事，只是臣女怕家母怪罪，所以并未将此事告诉告知家母。”
“当时我家小弟噎着，连城中平安堂的王八大夫都束手无策，恰好遇到了朝阳县主，是县主想了办法救了小弟的性命，臣女当时就在场，绝对没有句谎话！”
说出这番话，佘曼曼一直提着的心像是慢慢的松了下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抬眸看了林清梦一眼，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当初欠下林清梦的人情，今天算是还了！
林清梦唇角微弯，似是明白佘曼曼的意思，淡淡的朝佘曼曼点了点头，无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太子有一种被当场打脸的感觉，心里有些恼怒，瞪了佘曼曼一眼，这才冷着脸看向林清梦。
“我看到了又怎么样，佘家小公子只是吃东西噎着，你只是使了一些雕虫小技所以能救下佘家小公子，七皇弟可是中毒，那能一样吗?”
“就你懂的那点赤脚大夫都不如的皮毛，以为自己多了不起，连太医院院正都救不了的人你能行？林清梦，你太自以为是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觉得太子所言极是。
太医院的太医是何等厉害，连他们都没有办法，林清梦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有办法。
文宣帝伸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眯着眼看向林清梦，似是等着她来说服他。
“皇上，臣女医术如何如今不可评论，但刚才您让锦衣卫去请的平安堂大夫是我的徒弟，如果我都救不了七皇子，那王八大夫更不可能救得了七皇子。”
虽然有些夸张，但林清梦顾不了那么多，顾渊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林清梦你是疯了吗？这样的话也敢讲？你就不怕待会儿王大夫来拆穿你的谎言？”
皇后和太子都是一脸震惊，随即便是满脸的嘲讽和不屑。
王八虽然不是太医，可在京都中的名气可不小，就连皇后和太子都听过他的名讳。
而且，王八虽然只是平安堂的大夫，却有些恃才傲物，怎么可能认一个黄毛丫头做师父。
皇后和太子直觉林清梦只是为了想要救顾渊而撒谎。
文宣帝微微垂眸，神色复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一双虎目直直的盯着林清梦，带着上位者的威势和压迫。
“林清梦，你可知道欺君是什么罪？要是你敢撒谎，你的小命就别想要了。”
林清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神色郑重，眼神澄澈的回望着文宣帝。
“皇上，臣女胆子小，惜命的很，所以绝对不敢撒谎。臣女保证句句属实，王八确实是臣女的徒弟，臣女也不会撒一个立马就能被揭穿的谎言，请皇上明鉴。”
“七皇子现在的情形非常紧急，如果再得不到救治，恐怕就晚了！”
晚了会如何，不用林清梦明说文宣帝也清楚。
林清梦声音中都带着一丝哽咽和急切，她就是在赌，赌文宣帝心底还有一丝父子情，赌他敢不敢为了那一丝父子情力排众议，让她给顾渊诊治。
“皇上不可啊，朝阳县主空口白话，她死不足惜，可不能因为她害了七皇子啊，要是传出去，对皇上的名声也不好。”
眼见文宣帝神色间有些松动，皇后赶忙劝阻。
她绝对不能让顾渊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林清梦抬眸冷冷的瞪向皇后，声音也冷了几分。
“皇后娘娘，眼见七皇子的时间不多了，王大夫又还没到，你百般阻止臣女救治七皇子，难道就是想眼睁睁的看着七皇子......”
说到最后，林清梦的声音哽咽，实在是不想说出那个“死”字。
皇后没有想到林清梦竟然如此大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敢顶撞她，气的面红耳赤。
“林清梦，大胆，你竟敢歪曲本宫的意思，你以为你得了个县主的封号就能无法无天了，还敢踩到本宫的头上来了，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尊卑有别，来人......”
“够了！”
文宣帝冷声厉喝，打断了皇后的话。
“都什么时候了，还因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这就是你作为皇后的气度？”
文宣帝的喝声让皇后的心头一凉，她与文宣帝夫妻这么久，文宣帝还从来没有这般当着众人呵斥过她，除了当年在那个女人面前。
如今又为了那个女人的儿子，还有林清梦这个贱人，让她当众被斥责，黄后脸色顿时黑成了锅底，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眼泪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皇上，臣妾也是担忧七皇子，怕林清梦害了七皇子性命，可林清梦目无尊卑，竟然怀疑臣妾，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
一向端庄优雅的皇后，也忍不住哭诉了起来，只是看向林清梦时眼中翻涌的怒火像是要溢出来一般，掩都掩不住。
文宣帝头更疼了，正要说什么，却被林清梦捷足先登。
“皇上，臣女绝对没有怀疑皇后的意思，皇后虽然不是七皇子的亲生母亲，但到底七皇子也叫一声幕后，可七皇子危在旦夕，皇后却一直阻挠臣女为七皇子诊治，臣女也是为七皇子着急啊。”
皇后差点儿被林清梦的话气的吐出一口老血。
林清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七皇子不是她亲生的，所以她才不顾七皇子的生死吗？
虽然林清梦说的是实话，可这样的实话大家心知肚明，林清梦说出来，就是打她的脸，皇后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