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顾渊从小就身子羸弱,背地里偷偷议论过,猜测顾渊命不久矣之人也不知凡几。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明白白的摆出来,却是从未有过。
难道传言都是真的,七皇子真的得了绝症,命不久矣?
一时之间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渊,不知道该不该将耳朵堵上,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就连文宣帝的脸色也是阴沉了下来,看着顾渊咳嗽的苍白的脸色都涨得通红,甚至察觉到顾渊捂着唇的绢帕露出了一丝艳红的血迹。
文宣帝眉头蹙的更紧了,眼底神色复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许柔儿吓得脸色顿时苍白如雪,眼中满是惶恐,即便再不想跟这些愚蠢的古人下跪,也不得不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请罪。
“七皇子误会了,臣女绝对不敢有半点指责七皇子的意思,但凡臣女有半点儿那样的心思,任凭皇上皇后惩罚。”
许柔儿真的觉得好冤啊,她只知道七皇子身体羸弱,哪里知道顾渊得了绝症,只能活不到两年。
心里暗暗的又将顾渊狠狠的骂了一顿,都要死了竟然还来给她找事儿,怪不得得了绝症,就是活该。
许柔儿恨不得顾渊现在就死了算了,免得总找她的错处。
心里恨极,脸上却满是泪水,红肿着眼睛,低低呜咽。
顾渊咳嗽了好久才慢慢的停了下来,整个大殿便只剩下许柔儿隐忍的嘤嘤哭声,落在众人的耳中仿佛有天大的委屈,让许多公子对许柔儿都目露同情。
顾渊冷冷的扫了殿内众人一眼,将透红的绢帕收进袖袋里,缓缓开口道:
“好了,也别哭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本皇子欺负你,听说林二小姐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多少饱读诗书的公子小姐都比不上你,本皇子原本十分期待林二小姐作的诗,可林二小姐刚才的表现实在是太让本皇子失望了,所以激动了些。”
“这样吧,刚才林二小姐总说有些紧张了,那本皇子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让林二小姐再作一首,想必林二小姐才情那般卓绝,定然想要用才华一雪前耻,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
就算是想拒绝,也没门儿!
太子脸上一喜,看着顾渊的脸色都温和了几分。
“七皇弟这个主意好,林二小姐本是才情过人,刚才只是因为紧张才出了一点儿小错,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定然能够作出一首精妙绝伦的好诗。”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林二小姐的才华之前我们大家都是见识过得,要是重来一次,定然不会让大家失望。”
林清梦只是微微动了下脑子就大概猜到了顾渊的心思,也起身朝着文宣帝行了一礼,附和道:
“还请皇上再给妹妹一个机会,让她一展才华!”
林清梦也想知道许柔儿的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好诗。
“求皇上给林二小姐一次机会!”
有了林清梦的求情,君洛颜等其他公子小姐也跟着附和,期望文宣帝给许柔儿一次机会。
文宣帝没有想到林清梦竟然会帮着许柔儿说话,毕竟刚才许柔儿对她可是没有好心思,更没有想到这么多人想要看许柔儿作诗。
文宣帝都不得不开始怀疑刚才许柔儿作的诗有误,会不会真的意外,许柔儿的才华没有真的表现出来。
文宣帝锐利的眸子朝着许柔儿射了过去,冷冷道:
“林二小姐平身吧,既然大家都这么想要你再作一首,那朕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千万别让朕和大家失望啊。”
许柔儿缓缓起身,站在原地,额头上冷冷汗涔涔。
谁稀罕再作一首诗啊,她刚才都是好不容易记起来一首,现在要她再作一首,她上哪儿去找啊。
可众人都一脸期待的望着她,许柔儿就连拒绝的话都不敢说出口,否则真怕这些人用唾沫星子淹死她。
早知道才女之名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她之前就低调点儿好了,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样骑虎难下的境地。
心里懊恼不已,面上还不得不笑着朝文宣帝致谢。
“谢皇上恩典,臣女一定竭尽所能。”
许柔儿绞尽脑汁在脑海中想了又想,突然眼前一亮,脸上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启禀皇上,臣女想好了。”
那自信从容的笑容和眼神,似乎又是诗词会上斩获头筹的第一才女。
文宣帝挑了挑眉,有些诧异许柔儿的速度竟然这么快,神色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念来听听。”
许柔儿得意的瞥了林清梦和顾渊一眼,才道:
“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众人在听闻许柔儿的前两句时,眼眸都亮了亮,眼中都有赞赏,似乎这才是第一才女该有的水准。
而听到后面两句的时候,众人神色诡异的看着许柔儿,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好说,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林清梦唇瓣微微勾起,彰显出她心情似乎很好。
“噗嗤......”
顾渊忍不住笑出了声,心情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
许柔儿脸上的笑意蓦的一僵,蹙眉看向顾渊,疑惑出声。
“七皇子为何发笑?难道是觉得臣女的诗不好?”
这首诗里根本没有涉及到地名,难道还能被顾渊抓到把柄?
顾渊摆了摆手。
“不,好,这首诗很好!”
许柔儿松了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愉悦了几分。
“谢七皇子夸奖。”
顾渊唇角嘲讽的弧度慢慢勾起,冷笑了一声。
“不要谢的太早,本皇子是说这首诗好,可这首诗真的是林二小姐你作的吗?”
许柔儿脸上的笑意蓦的僵住,有些心虚的看向顾渊。
“七皇子这话什么意思,这是我当着众人的面念出来的,难道我还能作弊不成?七皇子就算因为姐姐的关系再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污蔑臣女。”
林清梦:“......”
她就是在这儿坐着,没有惹任何人,许柔儿这也能怪到她头上,真是太离谱了。
顾渊摆了摆手,示意许柔儿稍安勿躁,这才缓缓念出许柔儿刚才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