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涌起了点点的悲哀来,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骆姣的话来。他是万花丛中过的人,自己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两人之间紧紧的贴着,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刚才她试图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开,这会儿人却缓缓的软了下来,放弃了挣扎,任由着他拥着。
邵洵自是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低头去寻她的唇,却发现她像是提线木偶似的,不反抗也不配合。他这才知道她不是妥协,而是在消极的抵抗。
四周漆黑一片,他虽是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也能想象得出她可怜巴巴柔弱的样子。他还不屑于干这种强迫人的事儿,动作停顿了下来,轻哼了一声,说道:“还耍起脾气来了?我约你出来吃饭没时间,转身江意云叫你你就有时间了?”
他意兴阑珊,索性松开了手。
两人不欢而散,程敟回到家中时电刚好来,她匆匆的打过招呼便回到了书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杂陈着,挤得头胀疼,她试图用工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打开电脑,却完全没有思绪,她就那么失魂落魄的坐着。
明明这样的结果是她想要的,但她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转眼半月时间过去,她的感冒断断续续的终于好了。工作仍是很忙,装修那边的事儿多,她时不时的往新房那边跑着,她什么都不懂,工人做得敷衍,她每每去一次都是筋疲力尽。
恰巧钟竟又来这边出差,得知装修有问题,便同她去了一趟。他处理起事儿自然不像程敟那么软绵绵的,先是到现场去看了,买了烟给工人们抽,说了些场面话后进入了主题,说了他不满意的地方,要求改。
重新改需要时间,费时又费工,工人自是不愿意的。钟竟的态度此刻强硬了起来,让不改就不用施工了,暂停下来谈好再说。并表明以后只要做得不行的地方,都会要求重做,否则不会付款。
程敟过来工人推三阻四,一旦遇到态度强硬的人又变了个模样,好言好语的商谈,答应了重新改做,总算是解决了事。
签合同时装修公司说得天花乱坠,哪里想到后续事儿还那么多。乘电梯头疼不已,下了楼后叹了口气,向钟竟道了谢。
钟竟让她别客气,笑着告诉她不要怕拉不下脸来,这些工人都是老油条了,态度不强硬一点儿压根就不会听她的。又说自己这段时间都会在这边,他抽空就来这边替她盯着。
哪能再麻烦他,程敟赶紧的拒绝,说不用了,她会自己看着办。钟竟却让她别同她客气,装修不是件小事,入住了再发现问题,解决起来只会更麻烦。
程敟虽是极力的拒绝,但却抵不过钟竟的热情。他不光三天两头的盯装修,还一有空就往家里去,陪着小孩儿玩儿,陪着老太太她们去买菜。程敟无法拒绝他的往来,只得尽量的避着他。但也抵不过老太太她们对他越来越满意,成日里就将小钟挂在嘴边。
一晃五一节便到来,临城一下子便进入了夏天。程敟五一节还没安排好要做什么,和梁峥打电话时就得知老骆生病住院的事儿。她偶尔会给他们打电话,但大概是不想她麻烦,他们竟一字未提。
她当即便订了过去的机票。
假期的机票不好买,她提前了一天过去。对于她的过去,老骆是高兴的,却还是一个劲儿的说她不该跑那么一趟,不过就是一点儿小毛病,哪里用得着那么兴师动众。
师生俩已经足足的一年多未见过面了,老骆看起来衰老了许多,言语间已不像以前一样激昂澎湃,透出了老气来。
不光是他,就连一向保养得宜的陈箐也苍老了许多。不知道是因为老骆住院还是什么缘故,看起来很疲惫。
程敟以为他们搬过家后会过得好的,会回到原来,却没想到一切和她想的并不一样。她的心里难过,却强打起精神来强颜欢笑。
骆姣在一家外贸公司找了一份文员的工作,傍晚才下班过来。难得见面,老骆在医院里无法脱身,便让骆姣带程敟出去吃点儿好吃的。
程敟想起了以前在学校里时,每每到放假,他都会让他们到他家里去吃顿好的,一时心里酸涩不已。询问他要吃什么,她们带回来。
老骆却说不用,医生让他只能吃清淡的,让她们不用管他。
程敟同骆姣一起下了楼,骆姣故作轻松的让程敟别担心,老骆就一点儿肠胃上的小毛病,养几天就好了。
她的故作轻松都是伪装出来的,两人走出了医院,她忽然看向了程敟,问道:“师姐,你说老骆和我妈有没有后悔生我那么一个女儿?”
老骆辛苦了一辈子,明明应该有一个轻松快乐惬意的晚年,但却被她给毁掉了。因为她,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并且在退休了的年纪又开始继续工作。她真是罪该万死。
程敟一怔,侧头看向她,她的脸上透出忧伤来。她很快回过神来,说道:“怎么会,你别胡思乱想。”
骆姣笑笑,不再说这事儿了,转移开了话题说起了别的事儿来。
程敟的一整个假期都在医院里,老骆的病反反复复,虽是一直在检查,但却未检查出具体的原因来,她得上班,带着担忧返回了临城。
她一个假期都未在临城,没想到这个假期里,钟竟竟然留在了这边儿,并且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带着老太太她们到将附近都玩了个遍。
程敟向他道了谢,但钟竟却说让她别客气。他独自在这边挺孤单的,到她家陪老太太她们至少还有个去处。
这天晚上钟竟离开,程敟收拾干净厨房后就见老太太在沙发那边坐着,佟姨和小家伙已经回了房间。
她意识到老太太是有话要说,倒了一杯温水端着走了过去,轻轻的放在老太太的面前。
老太太抬起头来看向她,脸上的神色有些恍惚,像是透过她看着什么似的。隔了会儿,她才渐渐的回过神来,问道:“敟敟,小钟经常往这儿跑,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