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车就停在楼道口处,到达车旁,他直接就将程敟塞进了车里。然后上车系上安全带发动了车子。
虽是披了他的西装,程敟仍旧冻得瑟瑟发抖,嘴唇苍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她也不去看眼前这人,垂着头侧向窗外。
邵洵开了暖气,将车子驶出了停车场。
等着车子里渐渐的暖和了起来,程敟的手脚回暖,脸色才稍稍的好看些。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车中很安静。披在身上的西装带着若有若无的烟味儿,程敟想将衣服脱下,又顾忌着自己里边儿的衣服是走光,于是也未有任何动作。
车子一路往市区里驶去,眼看着不是往自己家的方向,也不知道这人会将自己带到哪儿,她抿紧了唇,开口说道:“请放我在前面下车。”
外边儿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昏黄的灯光落在她雪白的脸上,隐隐可见眉心的凛然。
邵洵有些好笑,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就打算就这么去坐车?”
他的视线若有若无的往里去,程敟羞愤得咬紧了嘴唇,说道:“我怎么去坐车和邵总无关。”
邵洵没理会她的话,更没有停车。隔了会儿后轻描淡写的说道:“你身上的衣服一时半会儿干不了,附近有商场,换了衣服再回去。”
这就是不带她回酒店了,程敟紧绷着的身体总算是松懈了些,侧头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车子没多大会儿便驶进了商场的停车场,程敟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知道自己这样子要是出去肯定会吸引别人的目光,她一下子就没了下车的勇气。
邵洵像是看出了她那点儿心思来,让她在车里等着,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出去没多大会儿就回来,回来时手上拎了纸袋,拉开后边儿的车门丢到了座椅上,示意程敟到后边儿去换,他自己则是点燃了一支烟站在车边抽了起来。
他去这一会儿倒是买得很齐全,就连内衣都买了,并且还合适她的尺寸。程敟的脸上火辣辣的,不敢去看车子外边儿站着的人,猫在座椅后换下了身上的衣服。将自己的湿衣服整理好放到袋子里,她这才打开车门下了车。
不待她开口说话,邵洵听到了声响回过头来,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很快若无其事的掐灭了烟头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说道:“走吧,去吃饭。”
他并给程敟拒绝的机会,说完便给电梯口走去。程敟的脚步顿了一下,还是跟在了他的后边儿。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邵洵也不说话,视线在程敟的身上久久的停留,末了才开口说道:“我的眼光还不错。”
说话的时间里电梯已经停下,他率先走出了电梯。
早有侍应生迎了上来,邵洵便问人是否有包间。
侍应生回答说有,在前边儿带路。只是走到一半时程敟就没跟着往前了,低低的说了一声自己去一下洗手间,朝着侍应生所指的方向去了。
她这洗手间去得有点儿酒,折腾了这半响已经过了吃饭的点儿,邵洵点了菜抽了一支烟,直至才上来,也不见她的踪影。
他的眉心微微的皱起,拿出了手机去打电话,但没想到程敟的电话竟已提示关机。到了这会儿,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被那女人给耍了,那女人刚才说要上洗手间,不过就是一幌子而已。
他被气得笑了起起来,甚至没叫人去洗手间确认。临到当头被人给放了鸽子,他还丢不起这脸。维持着风度独自用完了餐,这才离开。
程敟从洗手间出来,下楼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车回家。幸而这会儿已经不是高峰期,很快便有空车驶了过来。车子驶远后她总算是放松了些,拿出了手机来关了机。
她刚才说要上洗手间的确是幌子,她知道那人想要做什么,她如果不走,是要继续和他去厮混么?她将额头靠在车门上,久久的没有动。
虽是回了家,但她也没有多高兴,大概还是受了凉,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她只想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虽是没吃东西,但她也没有胃口吃饭,勉强的撑着和老太太说了几句,冲过澡之后便倒在了床上。
睡到半夜醒来,她只感觉喉咙里像是有一团火似的,稍稍的咽咽口水就疼得要命。她知道自己这是感冒了,躺了会儿还是强撑着起来,去找感冒药吃。但不知道是没吃东西还是怎么的,下床就觉得头重脚轻,软绵绵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她定了定神,这才悄悄的往外边儿去。
老太太和佟姨的睡眠浅,她担心吵醒她们,连等也没开,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翻药。但还是惊醒了佟姨,她今晚陪着小家伙睡,轻轻的关上门出来,问道:“怎么了敟敟?”
程敟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一般,压根就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比着手势指药箱。
佟姨很快上前来,见她的脸色绯红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这一摸之下吓了一大跳,她的额头是滚烫的,显然是发烧了。
她将她赶回房间去趟着,找了体温计退烧药出来。
程敟本是不愿意惊动她们的,没想到最后还是全惊动了,没多大会儿老太太也起来了,又是给她倒水又是给她拿药。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生病没有独自扛,心里既是愧疚又暖暖的,吃过药后没多时就睡了过去。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程敟许久没生病,这次生病后迟迟的好不起来。流鼻涕咳嗽轮流着上,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敢让小家伙靠近。
好在这几天并不是很忙,她不用到公司里去,只用在家里处理公事。
一连在家休养了一个星期,输液吃药一齐来,她的感冒才慢慢的好了起来,鼻涕总算是没有再流了,只有点儿咳嗽。但人仍旧打不起精神来,无精打采的。
她生病的这一个星期里都在下雨,外边儿到处是湿漉漉的,她恹恹的连出去都不愿,整日窝在书房里。
这天傍晚,饭后她刚回到书房里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邵洵打来的,她并不打算接,于是任由着手机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