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过旁边儿的广场,有卖唱的歌手在广场的一角唱着撕心裂肺的情歌,让人听着就烦躁不已。
邵洵轻哼了一声,直接了当的问道:“你确定是朋友?不是老情人?”
这人的语气听着怎么都让人不舒服,程敟暗暗的有些恼,负气说道:“是朋友还是老情人和邵总好像都没有关系。”
这话一出,车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在程敟后悔自己口快了时,邵洵淡淡的开了口,说:“的确和我没关系。”
他说完这话后不再说话了,将车窗放下了些,拿出了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都沉默着。程敟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的道路,也许是因为太过安静的缘故,她竟有些走神。好在只是一瞬她就回过了神来,更加认真的开起了车来。
一路上走走停停,车子到达邵洵住的酒店,他连招呼也没打,打开车门就下了车,很快便朝着酒店里走去。
程敟还担心停车不好停的,这下不用停车了,她开着车回了家。
临走时钟竟问她能不能上门拜访老太太的话她没有回复,谁知道回到家中,他竟又发了短信过来,再次的询问她他能不能上门来拜访。
她那会儿没有回答就已代表着态度,但她没想到钟竟竟会那么执着,她有些苦恼,将手机放到一旁,没有回复。
她在窗边久久的站着,想起今儿和钟竟见面时的情景来,不由得有些恍惚。恍惚过后生出了几分的怅然来。她知道,钟竟来找她,多半是出于愧疚,或是所剩的那点儿意难平。他的心里其实应该很清楚,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他们不可能回得去了。
他在国外的这些年里,也许早已经有了新的感情动态,他们,都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们,又怎么可能回得去?
程敟一时就那么站着,好会儿才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打开了电脑处理起了工作来。
处理完手头的事儿,她打电话到客户那边做了回访,又给孙敬伟打了电话商量了几件事儿,挂了电话,她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关电脑准备休息了,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以为电话是客户打来的,但接起来,那边的人却说她那边是医院,说邵先生突发疾病住院,可能需要手术,让她马上过去。
程敟不知道邵洵怎么就突然住了院,知道做手术得签字,边起身往外边儿边告诉那边的护士她不是家属。
护士却让她先过去再说,病人现在已经被推去做各种检查,只给她留了她的电话。
程敟匆匆忙忙的出了门,面对老太太的询问只说公司有点儿急事需要她马上处理,又说今晚可能会很晚才回来,让她们先睡觉不用等她。
一路匆匆的赶到医院,邵洵已经做完了检查正在输液了,他躺在床上,脸色不太好。程敟问过了还在病房的护士,才知道他是阑尾炎,医生先给用了药,再决定是否马上进行手术。
程敟向护士道了谢,送走了人,走到了病床前,想说点儿什么但见病床上的人闭着眼睛什么都没有,只在一旁坐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刚在输的药水。
急急忙忙的赶来,她出了些汗,病房里有点儿闷热,她脱掉外套放到了一旁。周遭都是静悄悄的,她一动不动的坐着,偶尔会抬头看一下药水是否要输完。
过了半个来小时,病床上的邵洵才睁开了眼睛。程敟见他醒来,赶紧的站了起来,问道:“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
邵洵哑声说了句不用,撑着坐了起来,让她给他倒一杯温水。
程敟很快便给他倒了一杯水,喝完后又接过杯子放在了一旁。两人之间一时没有话说,邵洵喝了水后又闭上了眼睛。
他输的药有四瓶,输了两瓶后已经是十一点多。眼见着时间越来越晚,程敟稍稍的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你公司还有其他人在这边吗?要不要给他们打个电话,医生说可能需要手术。”
邵洵听到这话睁开了眼睛来,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他虽是没说话,但程敟已知道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她有些不自在,解释道:“我不是不愿意呆在这儿,手术签字应该是要家属。”
邵洵又闭上了眼睛,淡淡的说道:“明早会有人过来。”
程敟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儿,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他说明早会有人过来,那今晚就不会有人过来了,她今晚估计是得呆在医院了,于是拿了手机出来,寻了个机会到外边儿去给佟姨打电话,告诉她事情没处理完,她今晚不能回去了。
她就算是再晚回家,家里也会给她留上一盏灯,她要是不打电话回去,佟姨不知道还会多久。
佟姨果然是没睡的,忧心忡忡的问了程敟几句,程敟回答了,让她早点儿休息她才挂了电话。
回到病房里,护士过来查看输着的药水,说了该注意的事项,又说后边儿的一瓶药要输很慢,让程敟要注意着,邵洵要是有不舒服就叫她们。
程敟应了下来。
时间过得缓慢极了,邵洵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到了十二点多,程敟稍稍的犹豫了一下,问他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粥。”他言简意赅又理所当然。
程敟早习惯他这样儿,只是还没下楼去给他买粥,他就不舒服了起来。额头上先是冒出了冷汗来,到后来竟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这些状况都是突然的,程敟被吓得脸色煞白,暂停了药水,赶紧的去叫了医生过来。
这一夜都在折腾,邵洵好会儿也没能缓过来。直至到了凌晨三点多,他才终于疲倦的睡去。
他虽是睡着了,但他刚才的样子太过吓人,程敟并不敢睡,就在床边趴着睡了一会儿。她睡得并不沉,偶尔会睁开眼睛探探的他的呼吸,像是害怕他就那么就睡了过去。
如此反反复复的数次,到了凌晨五点多,她又一次去试探邵洵的呼吸时,手才伸出去就被他给抓住了,他半寐着眼看了她一眼,虚弱的说:“上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