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敟哪里不知道他们是蛇鼠一窝,眼看着他们在偏袒,那家人又不好惹,谁还敢出来作证?
那些人在走了流程后便离开,这已是在程敟的预料之中,并不觉得如何失望。倒是有邻居摇头叹气的出来劝她,让她别再追究了,那家人仗着有人脉,没少做称王称霸的事儿,有人也较真追究了,当时即便是占了赢,但事后免不了被报复。他们已经成了一个团伙,附近没有不怕他们的。
程敟没想到这家人是一团伙了,知道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得多,本是打算找上门去的,这下不得不重新作打算。
但她没找上门去,对方反倒是找上了门来。下午时分她正在打电话,外边儿的大门就被拍得砰砰响。
她意识到来者不善,定了定神,将录音笔打开,走出去打开了门。
外边儿站着的是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女人大概是四五十岁的样子,俩男人二十来岁,剃着光头,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纹着纹身。
那女人气势汹汹的,跟泼妇似的,上前来打量了程敟两眼,冷笑着说道:“听说你打算打官司?我告诉你,要钱没有。也得提醒你一句,如果我儿子要是坐了牢,你家这辈子都别想安宁!”
她是作威作福惯了,轻蔑的继续说道:“你今儿不是报警了吗?有用吗?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在济城上班找到个律师就了不起了,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强龙还不压不了地头蛇呢。”
她的一张脸尖酸刻薄,每说一句话下巴上的肉就抖动起来。
程敟听了她的一堆话,脸上的表情却是半点儿不变,没有露出任何的恐惧来,只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还是这儿是另一片天?”
那女人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说道:“你还真说对了,这儿就是另一片天。你不信可以试试,看玩不玩死你。”
她的话音才刚落下,站在左边儿的男人就不耐的说道:“和她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他的手指向了程敟,说道:“我警告你,你要是识相就乖乖自认倒霉,别想着打什么官司,乖乖的撤诉,否则要我弟有什么事,别怪我不客气!”
他恶狠狠的,手指只差戳到了程敟的额头上。他的身材高大,一身的横肉,光站着就让人极有压迫感。
程敟知道越是这时候越不能发憷,手指捏得紧紧的。她试图激怒对方,刚想说‘他们能只手遮天还怕她起诉干什么’,话还没说出口,一旁的人不知道怎么看到了她包里的录音笔,脸色蓦的一变,指着她骂道:“这娘们儿在录音。”
他说着便向程敟扑了过来,他的动作实在太快,程敟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反应过来躲已来不及,被他一抓拉摔倒在地上。
额头与地上相碰,撞得她眼冒金星,大概是破了皮,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她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对方就上前来,脚踩在了她的手上,冷笑着说道:“就已小娘们儿我还收拾不了你了,把东西交出来。”
这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周边的邻居显然都是听见了的,但却没有人敢出来,更没有人敢阻止。
程敟疼得脸变了形,想去拿自己的手机,但手机却在她摔倒时被摔到了前边儿。就在这时候,邵洵像是从天而降,他握着一根棍子先将站在外边儿的男人敲倒在地,又同踩着程敟手的男人缠斗了起来。
他手中拿了棍子站了上风,没费多少力气便也将这男人敲倒在地上,他倒是丝毫不作纠缠,一把拉起程敟便往外边儿。任由着那女人在背后哭天抢地的大喊着。
他是打车过来的,司机还在车中等着他。见程敟受了伤吓了一大跳,邵洵已将程敟推进了车里,沉着脸让司机先去医院。
程敟是想说自己没什么大碍的,但见他的脸色不好看最终将话都给咽了回去。
一路上邵洵都在打着电话,一张脸黑得吓人,直到到了医院才收了线,付了车钱之后下了车。
程敟的伤的确没什么大碍,额头只是破了皮,被踩的手也没有骨折,也只是皮肉伤而已。
医生给她消了毒包了纱布,出于小心又带她去拍了片,等着处理完出来邵洵已经打完了电话,无视禁止吸烟的标志,正站在走廊里抽着烟,目光落在程敟的身上,像淬了冰似的。
程敟连看也不敢去看他,但总得找点儿话说,低低的问道:“您怎么过来了?”
邵洵并不回答她的话,只是转身往电梯口走。两人出了医院,他在路边拦了车,却没让去程敟家里,而是让去酒店。
那些人是团伙,他们现在回去并不安全。
一路上邵洵都没有说话,直到两人到了酒店,开了房后上了楼,他才冷冷的扫了程敟一眼,说道:“你的胆子倒是大得很,一个人就敢回来了。”
程敟回来时并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想到对方那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这会儿被他训斥,闷头一声也不敢吭。
邵洵又睨了她一眼,不过什么都没有再说,进了房间后也不管程敟,又站在窗边打起了电话来。
他的电话打完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了,这么一折腾下来外边儿的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外边儿的路灯亮起,朦胧的昏黄。房间里没有开灯,他靠在窗边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样的气氛让程敟的心里忐忑不已,到底还是开口说道:“今天谢谢您。”
她的语气客气得很,邵洵听得厌烦,说道:“你要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他又吸了一口烟,冷冷的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他现在在气头上,无论程敟说什么都免不了要被讽刺。她闷着没有吭声儿,见他的视线越来越冷,到底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暂时还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