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喃着，湿润的眼眸渐渐的清明了起来。
梁峥没有回答她的话，思绪像是飘到了远方。
客厅里的气氛压抑而又悲伤，今儿的程敟是异样的，寒雨走后，她很少很少会再提到她，更不会说出如果这种话。这世界上，最没有的就是如果。
他到最后也未回答她的话，回过神来后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程敟避开了他的视线，摇摇头，微微笑着说道：“没有，就是忽然的感叹。”
梁峥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她。自从辞职进了邵氏后，也许是环境使然，她变了许多，大概是见惯了职场尔虞我诈的阴暗，她的眼眸虽是仍旧清澈坚韧，却带了冷漠和些许沧桑。
眼前的人是那么熟悉，可却又像是陌生得他从未认识过一样。
梁峥有那么片刻的恍惚，如果，如果寒雨还在，她也许还保持着他认识她时的天真烂漫，会有另外一种人生。
他的心里忽然就变得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本就已经很晚了，两人各自沉默着坐了会儿，梁峥便起身告辞。他没有让程敟送，只让她早点儿休息。
以往都是累到倒头就睡，但今儿程敟却怎么也睡不着。梁峥走后她开了一瓶酒，在沙发上自酌自饮，直到头昏昏沉沉了，她才重重的倒在床上。
第二天爬起来，洗漱时镜子中的人脸色苍白，她化了妆遮住苍白的脸色，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今儿邵驰来公司一趟便匆匆的走了，到下午才打来电话，让程敟跟着楼下的邵洵去见客户，这本是他今儿的行程，但说走不开。他已经同邵洵说好了，让她跟过去有什么事就给他打电话。
他这是不放心邵洵想让她盯着，程敟应了下来。搁下电话，她怔怔的坐了会儿，直到有人敲门她才回过神来，说了句进来。
下午下班时分，楼下果然准时打来了电话。程敟下楼到停车场同他们会合，开了两辆也车，其中一辆是邵洵在开，他手搭在车窗上正在讲电话，声音低低沉沉的。看见她只淡淡的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程敟低下头去，上了后边儿一辆车。
大家都已经到了就只等她了，她才上上了车，前边儿的车就发动驶了出去。
邵驰那点儿小心意，邵洵显然知道程敟跟来是干什么的。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见客户时特意的介绍了程敟是邵驰的得力助手。
那客户自然是两方都不得罪，酒局上也没少敬程敟的酒。一顿饭吃得七七八八事儿却没谈多少。邵洵倒是会投其所好，让重新换了一包间，陪着喜欢玩牌的客户一起玩牌。
人数足够，程敟倒是不用上场。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儿，坐在一旁观看。待到开始打起麻将来，程敟才知道邵洵同这客户是老熟人了。
程敟对于打麻将玩牌都没什么兴致，牌桌上的几人却很有兴致，玩牌间没多久就将合同敲了下来。
大家都是喝了酒的，正事儿谈完，大家都放松了下来，开始聊起了别的来。男人多的场合，话题再怎么绕，最终都会回到女人身上，自然是荤笑话不断。
程敟刚开始跟着应酬时听到别人开带颜色的玩笑不自在到了极点，这会儿虽是习惯了许多，但仍是不自在的，只当没听见。
几人说着，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了邵洵的身上，有人冲着邵洵挤眉弄眼，笑着说道：“老邵，听说你最近情场得意哦。小姑娘还小吧，有二十岁没有？嫩得滴水哦，你老邵艳福不浅。择日不如撞日，叫出来让我们认识认识？”
邵洵闲叼火一支烟，闲散的靠在椅子上，没有否认，慢腾腾的打出一张牌去，这才说：“去去去，叫出来不被你们这群人吓着？”
“啧啧，大家看，这才哪儿到哪儿，咱们老邵这就开始护上了。看来过不了多久我们大家就要喝喜酒了。”有人起哄起来。
这群人越搭理越起哄得越是厉害，邵洵索性懒得搭理，任由着一群人闹。没劲儿自然会消停下来。
只是这一群人还没消停下来，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应该是他的那位小女友打来的，他含笑低声应付着，麻将哗哗的声音和那群人的调侃声太吵，打完一局后他索性起了身，伸手指了指位置示意程敟过来替他打。
他很快便往外边儿去了，随着门关上，包间里的吵声被隔绝在他的身后。
他这电话打得有些久，二十多分钟后才回来。程敟今儿的手气不怎么样，已然有些撑不住，见他回来不由得松了口气儿，赶紧起身让开。
邵洵倒没为难她，坐下继续开始继续牌局。
这一晚到凌晨才散去，后期邵洵估计是放水了，客户赢了不少，离开时喜笑颜开的。
这地儿不好打车，送走了客户，邵洵的视线在余下人的身上扫了扫，大概是还有约会，看了看时间，吩咐司机将大家送回去，随着叫来的代驾走了。
今儿的酒喝得少，应酬也没往常那么累人，程敟却十分疲惫，一路上都是沉默寡言的，并未参与任何话题。
周驰莘这次倒是安排得很快，没几天就给程敟打了电话，说时间约在了周六，正好是周末大家的时间都能凑在一起。唯一为难的事儿就是阿姨请假了，要由他去买食材，可他不知道都要买些什么。让程敟给他列一清单，他明儿照着清单上的买。
他连食材的好坏都分不清楚，怎么去买菜？程敟揉了揉额角，让他别为这事儿操心了，她明儿会买了过去。
周驰莘赶紧的拒绝，说哪能全部事儿都丢给她。可在程敟问他会不会挑菜时，他支支吾吾起来。最后决定明儿早上他开车过来接程敟，两人一块儿去买菜，他负责拎。
他倒是准时得很，周六一早就过来了，还给程敟带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