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一时安静极了,程敟沉吟了片刻,字斟句酌的说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几率应该很小。”
如果不是邓昕玥提起,她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但的确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邓昕玥冷笑了一声,说:“几率很小,我看未必。”可不,即便是已婚已育,但在金钱权利的加持下,邵驰仍旧是香饽饽,总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上赶着。在应酬时也没少见到有人欲迎还拒主动投怀送抱。
程敟沉默着没有说话,等着她的情绪平复了下来,这才轻轻的说道:“我会往这边留意,如果有消息,马上就告诉您。”
恐怕没有任何女人,能在知道丈夫出轨时情绪毫无波澜。邓昕玥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结婚那么多年,她和邵驰是联姻,但这些年以来他是模范丈夫的样子,两人之间多少有些感情,她能忍受他逢场作戏,但绝对不允许他的心里有别人。并且隐蔽的将那个女人藏起来。
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难以避免的露出了疲态来。她是在勾心斗角的家庭里长大的,知道什么时候该示弱,说道:“谢谢你程助理,同为女人,我想你应该能体谅我。”
程敟告辞离开,谁知道才刚走出包间,竟然就遇到了邵洵。他是独自一人,不知道是独自过来吃饭还是和人有约。
这家餐厅的消费不低,他见着程敟出现在这儿并不惊讶,像是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儿似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程敟的身体发僵,还没开口打招呼,他就已进了旁边儿的包间里。她悄悄的松了口气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回到公司里,她将邵驰常见的客户都理了一遍,但却一无所获。她很清楚,即便是那人真的在客户里,要找出来也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她跟在邵驰身边的时间并不多,而且并不像马助理一样深得他信任。
程敟头疼不已,一时毫无头绪。不知道怎的,她想起了在餐厅碰见邵洵的事儿来。她不知道他是否是知道她去那边是同邓昕玥见面。她的心里有些乱,起身去茶水间冲了一杯咖啡喝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如果真有那个人的存在,唯一可能知情的人就是马助理。她略微的思索了一下,决定从马助理那边下手。
这天晚上留下加班,在一同从邵驰的办公室出来后她犹疑了起来,欲言又止。
马助理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问道:“怎么了?”
程敟又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邵太找我了。”她顿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说道:“她说邵总可能和客户有那啥关系,问我知不知道是谁。”
马助理听到前边儿还没什么反应,听到后面的话眼皮跳了跳,他没有看程敟,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道:“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自己的分内事便可,别的事,想办法委婉的搪塞过去,这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他说到这儿稍稍的顿了顿,安抚道:“跟在邵总身边,以后还会遇到很多这类似的事。能拒绝便拒绝,遇上拒绝不了的人,就想办法委婉的周旋过去。跟在领导身边,最先要学会的就是嘴严,不该说的就要烂在肚子里。”
他说完后匆匆的走了,并未否认什么,只提醒程敟要嘴严。这就代表着,邓昕玥的猜测,可能是对的。
但在没有线索之前,这些话并不能对邓昕玥说,只能她以后加倍留意。
这到底是一桩棘手又烦心的事儿,她坐了好会儿,才重新投入工作中。
她在邵驰身边开始渐渐的得到倚重,这天下午,她正在忙工作,邵驰那边就打电话来,让她去办公室一趟。
程敟放下手中的活儿过去,才刚进办公室,邵驰就丢了一份资料给她,说让她明天同邵洵一起出差。而她需要做的,则是要多同对方的领导接触,不能让邵洵抢了风头。
他的身边缺了人,最近自顾不暇,要打压邵洵已经力不从心了,只能不让他大出风头,在董事会那帮老头子面前得到更多的青睐。
提起邵洵来,程敟的身体下意识的紧绷了起来。这段时间无论邵驰安排什么,她都从未退缩过,这次却不再像往常一样勇往直前,刚要想委婉的拒绝,邵驰又说道:“我知道你欠缺经验,不必太过紧张,只要尽力就好。客户那边同马助理还算熟,本是应该让他过去的,但Q市那边的事情更急,就只能让你过去了。你也不必有太重的负担,就当是锻炼锻炼自己。”
他的语气十分温和,程敟只能应下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被安排同邵洵一起出差。脑子里是乱糟糟的,但也只能镇定下来应对。
事实上她也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事儿,她得在这一晚的时间里,将资料看熟,这对她来说有些费力,她不得不打起十分的精神来。
这一晚她到凌晨才睡下,不知道是脑子里装了太多大胆东西还是怎么的,她竟然失眠了,躺在床上久久的无法睡着。直到凌晨两点多,这才睡了过去。
大概是不愿意她在气势上输了,第二天一早她就接到了司机打来的电话,说邵驰派他送她去机场,他会在半个小时后到。
昨儿是晴空万里,今儿却下起了毛毛细雨来,程敟正愁着叫车不好叫,接到这电话松了口气儿,等着人过来。
她担心自己将事儿搞砸,在车上也一直翻看着资料,司机并未打扰她,平稳的开着车。
她到得早一些,到时邵洵还没有到,只有两个同事到了。她不是独自跟着邵洵一行,邵驰还给她安排了搭档,倒也不算是尴尬。
这样的事儿已经有过一次,她最近又在邵驰身边得到倚重,见着她邵洵并不惊讶,甚至视线也未在她的身上停留。
同行的小陈自然也知道这次出差不是什么好事儿,低声的同程敟说:“程姐,你见着这位邵总心里会不会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