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程敟没有回家,留了下来。最近一直都在降温,夜半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大片大片的如鹅毛般纷纷扬扬,没多大会儿地面便是一片雪白。
程敟失眠,迟迟的睡不着。屋子里虽是开了暖气,但她总觉得浑身冰凉,怎么也暖和不起来。翻来覆去许久,她才睡了过去。
虽是没睡多久,第二天早上她还是早早的就爬了起来,到厨房里去给骆姣熬了粥温着,留了纸条让她记得吃,然后轻轻的关上门离开。
现在还早,小区里的积雪还没被扫开,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今儿显然比昨天更冷了些,她虽是穿得不薄,但还是忍不住打了寒颤。想给老太太打电话问问有没有下雪让她们多穿点儿衣服,但见时间还早,只得作罢。
因着天气冷的缘故,道路上行人车辆稀少。程敟走在路边等车,看着对面闪烁着的灯牌,心里生出了几分空洞的茫然来。她像是这繁华城市的孤魂野鬼,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此处漂浮。
周末这两天,她窝在家里哪儿都没有去,看着金融类的书。她看得费力,边看边上网查资料。这样儿耗费时间不说,到最后也是一知半解的,偏偏没有可请教的人。她并不轻易就放弃的人,将不懂的地方勾划出来,打算时间空了就去报一个班去上上课提升自己。
这一个星期都格外的冷,天气阴沉沉的,时不时的都在下雪。出行的人都形色匆匆,很少有人在外边儿停留。
周三傍晚,程敟正准备下班,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邵洵打来的。邵洵在公司里出现的时间少,这几天她都未见过他。上次他给的卡还在她这儿,她正打算找机会还给他,接起了电话来,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的邵洵声音哑哑的,和平常有些不同,开口问道:“下班了吗?过来一趟,家里的钟点工请了假,外卖吃腻了,买点儿菜过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程敟还没说什么,他直接就挂了电话。
程敟到底还是买了菜过去,到楼上正准备摁门铃时,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外边儿已经黑了下来,客厅里的灯是亮着的,但并不见邵洵的身影。
程敟叫了两声,不见他出现,于是换了鞋进了屋子,拿出手机来给他打电话。她以为他是出去了,但电话才拨通,就听见在卧室里响。
她挂了电话,往卧室里去,才发现邵洵竟是在床上睡着的。他是病恹恹的模样,程敟开了灯他有些不适应,抬起手背遮住了眼。
程敟还没见过他这样儿,试探着问道:“你生病了?”
邵洵嗯了一声,哑声回答:“有点儿发烧,关上灯,熬点儿白粥就行。”
虽是吩咐,他也没睁开眼睛,更没有起来的打算。
程敟照他的要求关上了灯,刚要转身往外边儿去,想了想,又回过头看向了床上的人,问道:“你吃药了吗?”
邵洵回了句没有,但还是躺着没有动。
程敟犹疑了一下,去拿了药箱,找出了温度计让他量体温。他这下倒是挺配合,将体温计放在了腋下。
他已经在发烧了,只是并不高,三十八度五。程敟找了退烧药要给他吃,他却说不用,让她给了他感冒药,吃下后喝了一大杯温水,然后又躺回了床上。
药已经吃下,程敟也没再管他,往厨房里去煮粥去了。生病的人没胃口,她煮了粥后又弄了两个开胃的小菜。做好饭,她到卧室去叫邵洵吃饭,但他睡得很熟,她一连叫了几声他都没醒来。
程敟没再叫,轻轻的关上卧室的门出去了,打算等他醒了再吃。
屋子里安静极了,外边儿又开始下雪,飘落在玻璃窗上,化成了水珠儿滑落在窗台上。程敟没事儿可做,打开了电视看了起来。
直到十点多,邵洵卧室的门才打开来。程敟一直都注意着,站了起来,问道:“吃饭吗?”
邵洵出了一身的汗,头不再那么昏沉得厉害,嗯了一声,说:“我先去洗澡。”
稍后吃了饭,睡了一整天的邵洵没了睡意,也跟着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来。两人那么坐着总感觉很不自在,程敟坐了会儿,去洗澡去了。
邵洵还算有点儿良知,怕自己的感冒传染给她,让她睡客房去。临睡时程敟让他量量体温看烧退下去了没有,他也只摆手让她去睡觉,不用管他。
他不知道有没有量体温,程敟睡到半夜时手机响了起来。她迷迷糊糊的拿起来看了一眼,见是他打的电话,下床趿起了拖鞋去了卧室。
邵洵已经烧得脸上浮起了不正常的红晕,哑声让她给他倒一杯水来。程敟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找出了体温计给他量。
这次体温竟然又上去了,已经是三十九度。程敟急了起来,要让他起床去医院,他却不肯,只不耐烦的让她去找退烧药来。
外边儿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雪,路况并不好。程敟也自认为没有胆子开车去医院,于是找了退烧药出来给他吃下。她没有敢再回房间里睡觉,在客厅里坐着等药效上来他退烧。
一连几天的时间里,程敟下班都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邵洵那边。这人十分固执,他烧得反反复复的,却怎么也不肯去医院。他手头的事儿多,竟还撑着到公司处理公事,不知道为什么不叫司机,给程敟发了短信,让她开车送他回去。
周末时他的病情总算是稳定了下来,烧已经退了下去,只是还在咳嗽和流鼻涕。程敟在这几天的时间了充当着保姆和司机,周末时闲暇下来,有些无所事事。
垃圾桶放在了邵洵的旁边儿,里边儿堆了一大堆纸巾,他正看着文件,见程敟无事可做,便说道:“书房里有书,想看自己去找。”
程敟早见识过他藏书的丰富,去找了几本金融类的出来,开始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