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精打采的上了床,想起昨晚陈箐的咒骂来,她闭上了眼睛。老骆后来虽是安慰她,让她别放在心上,但也许,他也是怪她的。如果知道她早早的就知道施啓安同骆姣在一起,恐怕只会更怪她。
程敟想着事儿,连邵洵是什么时候进房间的都未发觉。他上了床,由后搂住她,也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她没睡着,问道:“在想什么?”
虽是问着话,大掌却沿着她姣好的曲线游弋了起来。他的身上带着沐浴后的香味,夹杂着青年男性特有的气息,令人无法抗拒。事实上,他这样的男人,抛开家世不谈,凭着这张英俊的脸以及强健的体魄,也很难让人拒绝。
但在今儿,程敟完全提不起劲来,在他的手往下时抓住,闷声说:“有点儿累了,想休息。”
她的拒绝扰了邵洵的兴致,他的动作顿了顿,收回了手来。现在虽是不早了,但还完全不到两人平时休息的时间,他显然也没有睡意,座靠在了床头,看了程敟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别人感情上的事,我劝你最好别插手。”
程敟愕然,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这事儿,抬头看向了他。
邵洵淡淡的说道:“你那天见施啓安,我正好在那边。”
程敟完全没想到那天他会在,也就是说,她那天同施啓安的争执,他或许都听到了。她那时那么无力,而他竟然一直冷眼旁观着,竟连一句公道话也不肯说。
程敟说不出的失望,也在脸上表现了出来。
邵洵不以为意,接着说道:“他们之间的事,你一个外人管那么多干什么?你那老师的女儿是成年人,她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你插手算什么?”
他还真是冷漠到了极点,他既然听到,应该已经清楚她那天为什么见施啓安。
程敟的心里愤懑不已,口不择言的说:“我做不到像你那么冷血,她受了人的欺负,我难道要不闻不问么?”
邵洵见她那么激动,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说:“她既然和人在一起,你以为她就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身边的人是什么样的人么?明明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还要坚持和他在一起,抱着侥幸,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他轻嗤了一声,显然不屑得很。
程敟被他给气得从床上坐了起来,讥讽道:“邵总是聪明人,但并不是人人都像邵总那么聪明。”
“你说得没错,相比之下,我的确智商还还行。”
明明她是讥讽,但却当作恭维。程敟哪里是他的对手,双目被气得红了起来,紧紧的咬着下唇。她拿这人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恨恨的去踢他,说:“下去。”
邵洵不防她会动手,被她踢得闷哼了一声。他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她的脚踝,以防她再来一次,笑着说:“咱们是在理论,君子动口不动手。”
程敟出了一口气,哼了一声,说:“邵总这话用错地儿了,我是女子,不是君子。”
她用力的要挣开他的禁锢,但他握得紧紧的,挣扎了几下都没能挣扎,一张秀气的脸红了起来。
邵洵把玩着那纤细玉足,低笑了一声,干脆爽快的承认,说:“是,我错了。”
有理没理他一向都是不饶人的,今儿那么快就认了输倒让程敟有些不习惯。她一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闷声说:“放开。”
邵洵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开她,一双眼眸笑看着她,说:“让我放开是不是得说点儿好听的?不然我岂不是被白踢一脚?”他说着往下看了看,哼了一声,又说:“幸好我避得快,不然踢坏了有你哭的时候。”
程敟知道自己气急动手就是不对,却还嘴硬,说:“我为什么要哭?”
“你说你为什么要哭?”邵洵的嘴角噙笑,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程敟被他看得不自在,别开了视线来。
邵洵倒没有陈胜追击,松开了手,说:“既然累了就赶紧睡。”
得到自由,程敟立即就将脚缩回了被子底下,然后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明明是很累的,但这会儿她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
旁边儿的邵洵显然并不打算睡,翻看着一本杂志,翻动书页哗哗的声音在寂静的卧室里有些刺耳。程敟忍不住的翻了个身。
她仍是睡不着,又想起了骆姣和施啓安之间的事来,一时悲愤又难过。现实往往不像电视剧那般带着光环,受了欺辱随时能给予还击。事实上,现实里,生活在底层的他们,在许多时候,都是无能为力的。实力相差太大,对方甚至随便一句话就能将他们碾压。
至于所谓的报仇,连对方的圈子都不能靠近,又谈什么报仇?程敟的胸口涨得发疼,眼眶有些湿润,她紧紧的闭上眼睛,许久之后才渐渐的平复下来。
床另一侧的邵洵并没有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翻完了一本杂志,见她仍是没有睡着,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对面的墙壁,挑了挑眉,问道:“不是说累了么?睡不着?”
他说着伸手关了灯,不待程敟说话,就又说道:“既然睡不着,那就来做点儿别的事。”他的声音已变得微哑。
大概是知道今晚她的心情不好,他比以往都要温柔,甚至让程敟有点儿不习惯。她仍是无法集中注意力,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着,却又被他给拉回来……
窗外起了风,吹得窗帘簌簌作响。半明半昧间,室内一片旖旎之色,她再无力去想别的事儿。
天气热了那么久,这一夜终于下起了秋雨。点点的雨丝飞落在窗台上,寒意凉了裸露在外的肩头。
及至夜深,卧室里才恢复了平静。在做事儿时,邵洵的手机就响了几次,他没有去接,这会儿才拿起来看。
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他看了一眼后就丢到了一旁,没有回复的打算。在程敟闭上眼睛要睡去时,他却又突然起了床,抓起了一旁的衣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