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晚她竟是知道她出去的,程敟的脸哗的一下红了起来,立刻便否认,说:“不是的……”
她试图去解释,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骆姣给打断,笑着说:“师姐你也不小了,约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什么好害羞的,更不用藏着掖着。”稍稍的顿了顿,她接着说道:“终身大事上,师姐你早该用点儿心了,你总不能一辈子不结婚吧?”
这话题平常都是不会被提起的,也只有她大大剌剌的,顺嘴就说了出来。
程敟没说话,隔了片刻,才说:“我暂时还没这打算。”她并不想继续这话题,说道:“你先别急着搬,等周末休息我帮你。”
搬家完全就是一体力活儿,她这一年就搬了几次家,只想想便觉得头疼。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在这时候想起邵洵让她搬家的事儿来。
骆姣摆摆手,说:“不用,我几乎没什么东西,就只有衣服。新找的房子那边什么都有,也不用置办什么。我已经找了保洁过去打扫干净了,直接拎包入住。”
她明儿就要搬走,在这儿住的这段时间两人几乎没怎么好好聊过天,程敟本是打算和她聊聊的,但骆姣显然没这打算,以明儿得早起为由,回房间里去了。
程敟也没能休息,这大半夜的,邵嘉逸打来电话,问她明天有哪些行程,他明儿有事要处理,让她能推的都推掉。
明儿早上下午都要去见客户,并且俩客户都不是很好约,程敟告诉了他,但他仍是让推掉,并且不能得罪客户。
程敟一个头两个大,现在虽是已经晚了,但也还得打电话去同客户解释,自然少不了被抱怨,她也只能装孙子不停的表示抱歉,好话说了一箩筐,并且另外改约时间。
打完这两个电话,她连话也不想说,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隔天的事情仍旧繁多,她早上走时骆姣还没有走,回来她的行李却都已经搬走了。她住在这儿程敟起先多少有些不太习惯,总是处处顾及着她,担心自己怠慢了她。有时候回来很晚又挺累,却还得做上一顿宵夜。自己在家累极了可以不收拾,但有骆姣在,再忙她也要将将屋子打理得整洁。
两人也没单独住在一起过,有时候也会觉得不方便,但这下她走了,她竟又有些觉得空落落的。
虽是回家早,但她也没什么胃口,索性就想着煮碗面应付一顿。天气仍旧很热,身上汗腻腻的,她拿了虾仁出来解冻,然后往浴室里先去洗澡去了。
出来时就听到手机在响,她正要过去拿起,铃声就断了。她将手机拿起来,是邵洵打的电话。她稍稍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电话拨了回去。
电话很快便被接起,她不等那端的人说话,就开口问道:“什么事?”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拿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
“你那朋友走了?”邵洵问道。
程敟嗯了一声,还没说话,他就说道:“我在附近,弄点儿吃的,马上到。”就跟大爷似的,说完竟直接就挂了电话。
程敟很是郁闷,自己又不是他的保姆,凭什么给他弄吃的?她没有改变煮面吃的打算,也不管那人来不来,往厨房里去烧水去了。
邵洵来得很快,程敟怀疑他打电话时已经在停车场了。这人是半点儿也不客气,进来见厨房里的灯还亮着,就问道:“吃什么?”
顺手关了门,像他才是主人似的。
程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但不回答好像又不好,只得说:“我打算煮面。”
邵大爷也不挑,唔了一声,说:“给我也煮一碗,我记得有一次在你家里吃过的酱黄瓜挺爽口的,配面吃挺不错,还有吗?”
倒是难为他这个大鱼大肉吃惯了的人还记得一碟子酱黄瓜,那是老太太腌的。程敟现在在家里吃饭的时间少,还没有吃完,于是嗯了一声。她腹诽着这人来蹭饭要求倒是不少,没在原地站着,匆匆的往厨房里去了。
她很快便煮了面,用解冻好的虾仁和笋丁炒了做浇头,再撒上翠绿的葱花,将自己制作的油泼辣椒和酱黄瓜一齐端了出去。色香味俱全,光看着就诱人得很。
邵洵也不用她招呼,自己就坐到了餐桌前。程敟还不清楚他的口味,只往自己的一碗面里加了油泼辣椒,没想到这人是能吃辣的,也往自己的碗里加了一勺,拌匀之后一口酱黄瓜一口面的吃了起来。
吃东西时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屋子里虽是开了空调,但对面的人仍是出了一身的汗,辣得也不轻,喝了好些水。
程敟虽是很少吃辣,但却是能吃辣的,吃到最后都是面不改色的,邵洵看了她好几眼。
虽是只是一碗简单的面条,邵洵不知道是饿了还是怎么的,吃得很是舒畅。饭后程敟去厨房收拾,他则是找了茶叶泡起了茶来。
他最近都很忙,今儿倒是难得的下了早班,程敟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惊讶,她知道他的压力不小,上下都在盯着他,尤其是这段时间,邵驰那边没少给他使绊子。
她不知不觉的就走了神,视线停留在那人的身上。
邵洵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的,却没动,隔了会儿才问道:“看着我干什么?”
程敟收回了视线来,多少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邵洵也没盯着这事儿,示意她过去喝茶。她走了过去,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杯中的碧绿的茶叶缓缓的舒展开来,沉沉浮浮如一叶小舟。茶香味儿在空气中飘散开来,洗去了烟火的气息。
两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在程敟端起茶杯吹着慢慢开始喝茶时,邵洵才开口问道:“今儿他没去见客户?”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邵嘉逸。
同在一个公司,这不算是什么秘密。程敟也不惊讶他知道,点点头,说:“有事,昨晚就让我重新改约了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