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小家伙回去了,也该将这事儿提上日程了。搬家无疑是一件麻烦的事儿,光想想她就头疼不已。只是济城的房价一年比一年高,在这儿买房已经是一件无望的事。频繁的换地方对小家伙并不好,她的打算是先在这小区里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如果价格还算合适,她还是想找两室的。否则像这才老太太过来,如果不是腿受伤,她是不会睡床的。
至于梁峥那边,只有等到以后搬了家再告诉他。
程敟打扫完卫生,便开始看起了租房信息来。找合适的房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一个下午都没有任何收获。
晚上她正打算弄点儿吃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小孩儿打来的,拿起手机来看,才发现是以前的邻居任大爷打来的。她搬走他是知道的,不知道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程敟很快接起电话来,还没叫人,电话那端的任大爷就急急的说道:“小程,你有没有时间回来看看?许婆婆家那天杀的媳妇要把房子卖掉,今儿买主已经来看房,要赶着许婆婆走。她一大把年纪了,能走到哪儿去?她也真是糊涂,竟然把这房子过户给了她儿子,现在哭诉也无门!你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帮忙报道一下,帮她把房子讨回来。她要是真被赶出去了,恐怕也活不了几天了。”
任大爷的语气里带着叹息。
在程敟在时,许婆婆的儿子儿媳就已经提过很多次要让老太太将房子过户给他们。找了个各种各样的借口,但有大家的劝说,她都没肯过户,这次不知道怎么的就过户了。
程敟匆匆的赶回以前租住的小区,买主已经走了,看热闹的邻居们也都散去,只剩下几个老太太在安慰着许婆婆。
见到程敟,许婆婆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抹着眼泪说麻烦她了。然后将事情又给她讲了一遍。
她知道儿子儿媳是什么人,对于房子过户的事一直都不肯松口。但在今年,这一片的孩子被划到了二中上学。她的儿子得知消息就跑了过来,要将孙子的户口迁到这儿,方便以后过来读中学。
孩子上学自然是大事,只迁户口她就答应了下来。谁知道去打听后才知道光迁孩子的户口并不够,户主必须是父母,才能进学校。
在儿子的万般保证下,为了孩子读书,她还是将房子过户给了他们。谁知道这才两个月,他们竟然就要卖房,并且要将她赶出这房子。
今儿儿媳来就闹了一下午,她这是没办法了,这才求助程敟。
但程敟很清楚,这事儿就算是报道也没什么用。她儿媳千方百计的算计到了这房子,又一向少廉寡耻,哪里可能因为报道就将房子还给她。
这事儿最可靠的做法,就是通过法律手段,看能不能将房子给要回来。可以许婆婆的条件,打官司对她来说同样是负担。而她对这方面并不太懂,甚至不确定到底打官司能不能拿回这房子来。
程敟安慰好许婆婆,从她家里离开时已经是七点多了。想起老人的眼泪,她的心里沉淀的。
走出小区,她拿出手机来给朱律师打电话,咨询起了这事儿来。听她讲完事情经过,朱律师告诉她,是有一定几率能通过诉讼将房子拿回来的。但具体还得再同当事人谈谈。
她说完又问程敟老人同她是什么关系。
程敟回答了,支支吾吾一会儿,又问他们律所有没有法律援助。
朱律师也知道老太太经济困难,但这事儿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告诉程敟这事儿得找邵律,他们律所偶尔是会免费提供此类帮助,但要找邵律同他谈才行。
程敟谢过她,挂了电话后犹豫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儿,还是拨通了邵洵的电话。
电话迟迟的没有人接,在程敟快要放弃时,那边才传来了邵洵的声音:“喂?”
程敟早已经酝酿好,客客气气的说:“不知道邵律今晚有没有空,我想请您吃饭。”
邵洵像是还在办公室,在电话那端轻笑了一声,说:“程记者主动给我打电话,倒是挺难得的,想我了?”
程敟不理他的调笑,支支吾吾的只问他有没有时间。
“美人有约,岂能不从。”邵洵调笑了一句,问程敟在哪儿,挂了电话。
他还没下班,为了表示诚意,程敟订了律所附近的餐厅。她一向抠门,但求人在先,也只能定一家超出她平常消费的餐厅。
邵洵像是忙,她到地儿等了半个来小时,他才姗姗来迟。程敟没订包间,他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坐了下来。
程敟很殷勤的给他倒了茶,然后叫了服务生推了菜单给邵洵点菜。
待到服务生离开,邵洵端起了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的看了程敟一眼,说:“今儿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可不,平常她连电话都不会给他打,今天竟然肯主动请他吃饭,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是什么。
程敟有些脸红,说:“您帮了我很多,早就想请您吃饭了。”
邵洵没说话,笑了一声,隔了会儿才慢悠悠的说道:“程记者说我帮你,指的是哪方面?”
这人无论说什么,都能扯到别的地儿去。程敟只当没听见,端着茶水喝起来,等着服务生上菜。
程敟为了省钱没订包间,没过多大会儿就后悔了。这餐厅里有人过生日,人多吵吵嚷嚷的,几个小孩儿笑闹着跑来跑去,她几次刚要将话说出口都被打断,只得暂时作罢。
这顿饭因隔壁的吵闹吃得悄无声息的,邵洵并不客气,没有替她省钱,两个人却叫了好些菜。程敟又肉疼又懊恼,早知道就不装大方让他点菜了。
邵洵虽是未表露出来,但大概也嫌弃这儿吵闹,吃完饭后一刻也没有多留就以烟瘾犯了为借口,起身先往外边儿抽烟去了。程敟刚酝酿好准备要说出口的话这下便又夭折在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