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文一出,我掌心跟着灼热,薄薄的皮肉像是要被电流激荡顶开。
我吃痛的将双掌重重的一拍落地!
嗵~!
脑中似乎还能听到模糊的雷音。
撕拉~
小小的断捻声在耳膜处响起。
霎那间,我骨节便跟着发出簌簌声响,脊梁骨复位般一路连响到尾椎。
皮肤也没了麻木的隔离感,思维跟着清明,似倦鸟归巢,春回大地,暖花满枝。
颤颤的睁开眼,我看到自己的双掌还拍在长满草茬儿的地面,隐隐约约的,还有了扎手感。
借助昏暗的光线辨认,能看出我拍下的位置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凹槽。
也就是说,刚刚我雷咒浮现出掌的时候,拍出了一个浅坑?!
呼呼~呼呼~~
夜风夹杂着雨点落到额头。
感受着初春的凉意,我抬手看了看掌心。
并没有被雷电烫的焦糊,也没有掀开皮肉。
双手的外端是完好无损的,依然是被我养护的细皮嫩肉的样子,连薄茧都没有。
也就是说,刚刚全是我的幻象!
可……
有问题!
脑中回放着点点滴滴。
我确定自己是接住了雷的,甚至在雷电入体后还有了各种匪夷所思的体验。
这些在书上都有术士事例,即便每个先生接雷的感受都有着细微的差别,大体是差不多的。
正所谓风云雷雨,风肖是虎、龙、兔,雷肖是蛇、马、羊,云肖是指猴、鸡、狗,雨肖是指猪,鼠,牛,所以每位先生接雷后能感应到的意象动物都不同。
而我‘看’到的是龙和虎,这也表明我接的雷霆之气足够刚健,具摧毁之力。
待气息融合,我便有雷咒开示,能打出五雷,但……
怎么就会拍出一个浅坑?
这不跟胖人狠狠跺一脚的效果差不多么。
微微静心,我默念五雷掌咒诀,推着体内喷涌的气息再次灌入手掌,猛然发力——
刺啦~
空气中又一次传出裤裆撕开了的尴尬声响。
貌似谁划了火柴。
我懵懵的看着手心,隐约能看出雷光,可怎么会……
不信邪的又试一遍,上涌的雷气顶到喉咙,我偏头再次喷出一口老血!
掌心很配合的再次撕拉一声,就跟鞭炮受潮了似的!
“小萤儿?”
戚屹候乍着胆儿般轻唤了我一声,“你怎么样?融合雷气了没?”
“融合了。”
我下意识的应着,心头有喜悦也有颓废,“可是……还打不出来……”
“哎呦我的姑奶奶啊,接住了就行,你现在这状态打不出来很正常!”
戚屹候呼出一口长气,“快站起来,看看胳膊腿儿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烫没烫伤!让你吓得,我们三个刚才大气都没敢喘!”
也是,我现在虚的很厉害,连金光咒都没劲儿使了。
做人哪能一口就吃个胖子,最起码这雷接到了,还是龙虎之象,刚猛非常,真的要感谢……
沐丰哥!
我恍然回神,直接看向帮我接雷的大功臣!
林子里太黑了,眼下还刮着大风,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我顶着一头被吹乱的长发,猛一打眼看向对面,居然没找着沐丰哥!
不,确切的说,他好像隐匿在黑夜中了!
人呢?
不会被电没了吧!
拧着眉头仔细看着,乾安和戚屹候还在不远处一左一右的正对我站着。
两位哥中间空了个黑乎乎的位置,像是搀扶着什么。
借助着侯哥一直开启的机车大灯——
我这才叨着了沐丰哥本尊!
原来……
站在乾安和戚屹候中间的就是沐丰哥!
可他整个人都变了样儿!
好像连人种都换了!
我仓促的站起身,木木的朝他们走去,愈发的不可置信。
眼下的沐丰哥浑身焦黑,他穿来的格子衬衫都像被烤焦了!
越走近,越能闻到一股焦糊味儿。
尤其是他的脸,皮肤像被锅底灰蹭过,黑到进煤堆里都扒拉不出来了。
还有他的头发,竖的宛如一根根天线钢丝。
也就是他头发不长,不然都像把扫帚顶到天灵盖儿了!
细瞅瞅,他真就剩眼仁是白的了!
黑的跟國际友人似的!
我心头一阵抽搐,见他眼仁还能动,才颤着音儿开口,“沐丰哥,你还好吗?”
咋被电成这样了?
“没事儿。”
沐丰哥大咧咧的吐出两个字,一张嘴,竟然吐出了一杆儿浓烟。
“这还没事儿?”
我吓够呛,火急火燎的想用金光咒给他护身,亡羊补牢一下。
奈何这心里一急,我呛的差点把血喷到这位國际友人脸上!
没辙,我只得生生的把腥润咽了回去,“快送沐丰哥去医院!他都要被电糊了!!”
“哎呀小萤儿,沐丰不会有大事儿的!”
戚屹候赶忙开口,“你先不用急,听我说,自从英哥接雷受了重伤后,三爷就给家里的兄弟们都喝了增加阳气的符水,从而减轻雷电对身体的危害,其中我们兄弟五人更是三爷的重点照顾对象,连后院的树木都被符水浇灌了,所以我才敢做你的导体,只是那时情形紧张,哥来不及解释……”
我怔怔的,“也就是说,你们被雷击了不会有事儿?”
“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谁也没试验过,但我琢磨着,在危急关头,能保命的前提下会保住命,能受伤的前提下会保证全须全尾,应该不至于像英哥被劈了就需要截肢……”
戚屹候看了看李沐丰,“而且作为导体,只是把雷电传送过去,妨害没那么重,更何况,你刚刚接雷到后半段儿,大概是败气发作,还把铁链子抢过去了,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去接的雷,间接的也把沐丰给拯救了,按照三爷之前的说法,只要沐丰还能对话,有思维能力,就没大事儿。”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沐丰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麻。”
沐丰哥又吐出一杆烟儿,“哪哪都麻。”
到这时候了,他还不忘对我表示关心,“小萤儿,你有没有事儿?”
“我好得很!”
实话,接累的过程虽然苦不堪言,但我融合后除了打不出来,其余没啥问题。
头发都好好的披着,发丝没糊也没焦,衣服除了土和血点,完全没有被烤黑的迹象。
我眼泪没出息的又要出来,见他眼镜掉地上了,便捡起来擦了擦给他戴好,“沐丰哥,谢谢你,真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