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状也不推辞了,只当那三万块的红包就是精神抚慰金。
这事儿赶紧哪说哪了,可别再给我道歉了,情意再折返回来,这亏真就彻底白吃了。
趁着有夜色作掩护,我穿着脏兮兮的大衣一路小跑的回了家。
在楼下脱了外套,上楼先去洗澡。
不洗不行,身上充斥着迷人的马粪味儿。
站在花洒下,我细致的又检查了一遍身体。
肩头像被拔了个U形火罐儿,青紫的还挺有个性。
后脑勺的包不严重,手掌的淤痕和擦伤也不用处理。
晾着吧,过个三五天的就好了。
总结来说,算是出了个打邪的活,挣了个驯兽师的钱。
呼呼~
吹风机里的热风出来。
我拨弄着头发看着镜子里的痘痘脸,消了一部分,瞅着皮肤还是红红的。
但是大包不像是火疖子那般茁壮密集了,只剩稀稀拉拉的几颗痘。
单从脸上看,今天也算意外收获,三十万没搞定的事情,让黑风帮到忙了。
动作一顿,我按灭了吹风机,好像明白了苏郁檀带我去马场的真正用意。
她未必是想找我去给黑风驱邪,应该只是想佐证我对苏清歌说过的那番话。
看看我是否真的要和孟钦保持距离,顺带劝我远离苏家,别妨碍到她和孟钦走近。
至于我后面被黑风圈踢,大抵就是意外事件了。
毕竟我还属于苏清歌的假侄女,苏郁檀应该不会故意害我,那对她没好处。
可听苏清歌那意思,她想促成孟钦和苏郁檀……
这就说明她还不知道儿子心里有真正喜欢的女孩子。
孟钦不是说这个月就能把她介绍给我吗?
即便是我和他拉开距离不联系了,他也应该把那位女孩子介绍给家里人呀。
想到今天才一月二号,估计是时间还早。
也有可能,是她还没回来。
换好睡衣我揉了揉屁股,在马厩地面翻得我真是屁股都疼了。
仗着咱后腚的肉厚,不然都容易磕到尾巴骨,嘶嘶了两声去到禅房。
感觉上,这三万块挣得还是挺轻飘的。
可一想到惊险程度,又觉得后怕,差点留下心理阴影了。
打开禅房的窗户,冷风吹的我精神了几分。
搬来一张小桌子摆好,另外点燃两根蜡烛,中间放置好插香的米碗。
我盘腿坐在桌前,闭目微微静心,再次睁开眼,打开一张红纸,里面是一戳黑红色的粉末。
体内微微运着气,感觉到身体发热,我拿起毛笔在另一张红纸上画出个老鼠图案。
随后撕下轮廓,我抽出碗里的沉香对着画出纸老鼠绕了绕,“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燕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令我心灵,鉴我心虔,所祈所愿,咸赐如言!”
插回沉香,我鼻息嗅着烟气,毛笔点沾着朱砂给纸老鼠开光,“开头光亮头光,乾坤一到照上苍,开眼光亮眼光,左眼为阴右眼阳,开耳光明耳光,耳听家师作主张……你的家师就是我,神通一到走四方!”
音落,我捻起一小戳粉末和纸老鼠包裹在一起,咬破指腹对着捏合的纸团继续点化。
口中快速念着咒文,灯光熄灭,室内只有烛火摇曳。
萤光袅袅间,我绷着气,再次点蘸一些粉末,轻触到自己的眼皮上。
与此同时,我将捏成团状的纸鼠在烛火处点燃,指上一弹,闭目掐着指诀,“弟子之性,如天之平,弟子之心,如水之清,上告天地,下界龙神,灵空有感,急急如律令!”
不用睁眼,仿若就看到燃烧殆尽的纸老鼠变成了一只红眼睛的耗子。
“家师命你,回到生你养你之地,找寻你的妻子,去!”
命令一出,它小小的身影顺着打开的窗缝蹭蹭蹭便蹿了出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地响起,我闭目侧着脸,随着它的脚步辨别着方向。
没多久,滴滴答答的水流声就萦绕到我耳边,很明显,它进下水道了,连同我的鼻息都弥漫起腥臭的气息,我单手掐算着方向,“北方,十五里……不够,再跑,再近些……”
嗖嗖的跑步声渐渐地加快,我眼前太黑,这种黑并非是因为我闭眼的关系,而是纸老鼠带给我的视觉体验,它的双眼如今和我相连,它看到的东西就是我看到的。
但它一直在下水道里狂奔,我又得靠术法去加持它,可以说本就看的模模糊糊,它去的还是阴暗潮湿的地界,带的我也是睁眼瞎的状态!
好在能分辨出大概方位,我指上掐算个不停,“三十里了,不够……还是不够……再找!你要回家!快点!你要回家!找到你的妻子!”
我嘴上催促着它,不是我无情,而是这种长线指挥太消耗力气。
拖延久了我怕绷不住气,一小会儿的功夫,我已然大汗淋漓!
蹬蹬蹬的踩地声跑的很快,下水道四通八达,给了它顺畅无阻的发挥空间。
我掐着指诀方位不敢松懈,它每跑近一米,就会给我带来多一分的希望。
“五十里了,快,快……”
蓦的~
我睁大眼。
眉心居然有了针刺感!
心头不禁暗喜,它靠近慈阴了!
同一时间,我被咬过的侧脖子也隐约的传出痛感。
按压着心头的激动,我嘴上仍旧命令着纸老鼠加快速度。
那些黑红色的粉末就是耗子大妖的眼珠子。
我拿出一点点和画出的纸鼠燃烧,便是制作出一个大耗子的分身。
而我的眼皮也点蘸了粉末,可通过这个‘分身’去找寻母耗子的藏身窝点,也就是慈阴的老巢!
随着眉心的痛感渐渐加强,我心跳也跟着加快。
感觉在下水道里实在是看不清啥,我掐着指诀上提,“上去!”
必须要看到路标甚至是小区门牌号!
分身纸老鼠很是听话,身影虚晃着爬出了下水管道。
我闭上眼,随着奔跑的纸耗子四处打量着。
眼前影影绰绰,像是有很多的树木和枯草,空空荡荡。
远处倒是能看到楼房的轮廓,不是高楼大厦,矮层,具体的仍旧看不清晰。
“家师命令你,去有光的地方,要……咳咳!”
鼻腔忽的有了呛水感,我眉心一紧,貌似有一大波海浪朝我涌来。
下一秒,那只纸鼠便被淹没在翻滚的潮水里,飘飘荡荡,很快就变成了纸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