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我拧眉笑了声。
三进三出的那不是赵子龙吗?
“妞妞,我的人生数字应该是十……”
“不,我感应到的是三!”
妞妞笃定道,“姐姐,我听土地公公说,阳差虽然是管理我们的,但他们有了这份本事,也会受到很多诱惑,容易学坏,你千万不要学坏了,只要你不学坏,将来你很有可能会变成神仙,会越来越厉害的!”
“神仙?”
我迷茫的看向树梢,“姐姐好像就是不想做神仙,才来人世历练的……”
“姐姐,难道你也是思凡的神仙吗?”
我失笑,“什么叫我也是?”
“天上的掌花娘娘就是啊。”
掌花娘娘?!
我来了几分精神,惊讶的看着妞妞,“你也知道她?”
小姑娘嗯了声,身影飘荡在我眼前,许是感应到我身体虚弱,她没有跟我离得太近,一直和我保持着一两米的距离,只不过她终究是小孩子,聊起来那绿色的身影还一蹦一跳,很是活泼。
“我经常听土地公公讲故事啊,他说做神仙要心怀大爱,无欲无求的,但也不是所有的神仙都能做到摒弃凡心,有的神仙犯了错误就会被贬到凡间接受惩罚……姐姐,我很奇怪,神仙犯错了为什么要贬到凡间呢,不是应该贬到地府幽冥吗?”
“可能……人间也是地狱吧。”
人有七情六欲,才会承受各种痛苦。
在这里,幸福总有相同之处,苦难却是各有千秋。
有些疼,是干脆了当的疼,而有些疼,是你说不出的疼。
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地狱不管神仙事宜,两边的律法各不相通。
“我不懂这些,不过要是没犯错的神仙也想投胎转世,那就是思凡。”
妞妞说道,“土地公公说天上的掌花娘娘是三花聚顶的上神,可她却执意要转到人世,好像她现在也是阳差大人了。”
阳差?!
果然!
我貌似吃到一直好奇的瓜了,“妞妞,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不知道。”
绿色的身影晃了晃,“土地公公是当故事讲给我听的,他也是听过路的游魂说的,好像她生活在北边,经常做白事的哭活,下面的很多阴灵都知道她……”
哭活?
不伤眼睛吗?
“反正做阳差都要历劫,土地公公说她一身仙骨,会历经很大的磨难,好像她是失去了什么东西,要夺回来……”
“她失去什么了?”
“不知道。”
绿影还是摇头,“姐姐,如果你也是神仙下凡的,那我闻着你的气味,感觉你和那个掌花娘娘是相反的,你不是失去了什么,你是……给到你,但是你不能要!”
她像是词穷,绿色的身影愣是让我看到了挠头苦想的模样,“就是不能对你好,你会很难受,可好多人都想对你好,你又不能接受这份好,对不对?”
“……对。”
夜风吹着我散开的头发,有那么一两缕被血水打湿,气温一低,发梢干干硬硬,散着淡淡的血腥气,对着绿影,我神色凄凄的笑了笑,“这么说来,我要比她幸福很多,起码我没有失去什么。”
“不能这么比,姐姐,做阳差都很不容易。”
妞妞贴心的说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不要不开心,今晚你能灭了这些坏家伙,就说明你本事很大了,你不但保护了我们,还守护了望儿山和西岭村,以后,你一定能比过那个大坏人,会功德圆满,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谢谢你。”
我感激的看她,心情缝缝补补,总算恢复了斗志,继续迎难而上。
如非骛高远,何以踏云巅,心怀沧海远,便见九重天。
跟着妞妞边说边聊的又走了一阵子,月光逐渐变得朦胧,周遭像起了一层薄雾。
空气变得阴阴凉凉,夜风也没那么冷冽了,妞妞的身影却忽然一抖,站定就变成了女童的样子,难受的看向我,“姐姐,我脖子勒得慌!”
“怎么了!”
我朝她近了两步,“是被耗子伤的吗?”
“不是,有人念经……”
妞妞的小脸白的像纸,难受到扯起自己的衣领,“经文逼着我现出原形,催我回去……姐姐,我不能送你了,你朝前一直走,很快就能看到路……我得回去了,不然我会憋死,嘶,耳朵疼……”
“经文?”
我朝周围看了圈,黑黝黝的山形包裹着树影,除了风声并没听到人声,“妞妞,谁在念经?”
“不知道是谁,好像是男人的声音……”
妞妞看着我似乎又感应到了什么,鼻子动了动,“姐姐,你是不是认识会念经的大师高人,他要保护你,压着山里的我们……他想护送你回去……”
孟钦吗?
“妞妞,念经的这个人是在山下吗?”
“不知道,他好像离得很远,又好像很近……”
妞妞双手捂住耳朵,“但我能感觉到他是你的朋友,也许他是在家里念的经,给你做的回向,我不是孤魂野鬼,不需要被超度,不行,跟你说话他也不让的……”
“那你快回去吧!”
我见她难受就挥了挥手,“妞妞,姐姐谢谢你!”
妞妞没再多说,小小的身影退了退,消失在一条雾气缭绕的小路里了。
我略有迷茫,难道是孟钦过来了?乾安联系他了?
顾不得多想,我顺着妞妞指出方向继续走,没多会儿,当真看到了一条小路。
没有了枝枝杈杈的牵绊,走的也能快一些。
手上还拽着那只耗子尾巴,呲呲的摩擦声响真真陪伴了我一路。
奇怪的是越走风声越轻,严寒的冬夜无端弥漫起很多水汽。
有丝丝缕缕的白烟萦绕而出,点缀在一棵棵昏暗的树干周围。
说实话,乍一看这种景象还挺阴森,仿佛下一秒耳边就能响起粤语清唱,或是看到个长发飘飘的女子,悄无声息的趴到你的后背。
但我看着,此刻却是莫名安心。
那些白烟貌似为我指引着方向,带着气温都要变成零上了。
难不成真是孟钦念经帮我压制住了山里的冷寒?
他在山下了?
我稀里糊涂的想着,身体倒是愈发的疲惫。
有一种形容不出的累,特想钻进蓬松的被子里,睡上个三天三夜。
咬牙坚持着,我默默加快脚步,暗想要是真在山下看到了孟钦,我就去跟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