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姐夫就抬脚朝院外跑去,小玲姐还在炕上疼的嘶嘶个不停,被我捏了几只宝宝下来,她疼的是大汗淋漓,我上前安慰着她,拿出纸巾帮她擦着额头上的虚汗,顺势看了眼她的小腿肚子。
按说我捏了一小戳出来,应该能给白色麦浪弄出小豁口,未曾想它们的兄弟姐妹数量太过庞大,上下折叠了能有好几层,前后都没一分钟,我捏出来的缺口就被找平了。
看上去依然是一层毛刺儿尖头,摇头晃脑的,还很嗨皮!
“小萤儿先生,那个抽屉里有红布和缝衣针……”
小玲姐有气无力的指了指炕柜,旋即又像想起了什么般摇头,“算了,你还是别去开抽屉了,等大林回来再说吧,说不定还能窜出来耗子,我都要被吓出毛病了……”
“没事儿的,我在这里耗子小辈儿不敢多闹腾的。”
别的不说,从我进门的那刻起,就没见姐夫掀被子啥的蹿出来耗子。
它们精着呢,尤其是那些还没造化的小耗子,没谁想在阴阳先生手里白白送死。
我一边和小玲姐说着话,一边按照她的指点找出白酒缝衣针和红布。
乾安也从书包里拿出朱砂,摆到炕桌上。
别看他受不了玩埋汰的,助理做的绝对到位。
“小玲姐,您不用怕,不管您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动,一切交给我就好。”
“好,我知道。”
小玲姐虚虚的点头,接触下来,她看我的眼神愈发的柔和,“小萤儿先生,我给你添麻烦了,我这病麻泱人,连大林都受不了天天吐,没想到你娇滴滴的小姑娘,倒是不嫌弃……”
“小玲姐,我干的就是这份工作,还要感谢您相信我。”
说话间,姐夫端着个大碗进门,“小萤儿先生,你看这些猫毛够用不?”
我看过去有点懵,李大妈是有多实在,给自己家的黑猫剃头了吗?
要一小撮就行,姐夫愣是端着个装满黑毛的瓷碗进来了。
还是冒尖儿的一大碗。
“够不够用?”
姐夫看着我确定,“不够的话李大妈还说让我把黑猫抱过来,想剃多少剃多少,我们这邻里关系处的特别好,跟实在亲戚一样……”
“哦,足够用了!”
这大冬天的给猫剃秃了能不能冷啊!
我哭笑不得接过装猫毛的大碗,多了总比少了强。
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干这活儿,心里不是很有底,一但半道不够用了再去抱猫也来不及。
瞄了眼时间,七点,戌时,属土,能生万物,主沉稳,可行事。
我直接用小炕桌充当案台。
点燃两根蜡烛,沉香插在米碗里放置在正中。
七根缝衣针逐一在火上熏烤,放在一旁备用。
白酒拧开盖子,装猫毛的瓷碗放在最前。
屋内极其安静,仿佛掉跟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晰。
小玲姐依然是靠墙坐着,姐夫站在炕沿旁边,两口子看着我都像是提了一口气,满眼紧张又不敢多加问询。
我不疾不徐的准备着,该交代的基本都交代完了,眼下主要是静心。
只有心思彻底平宁,内外澄澈,才能最大的程度的发挥出应有水准。
当然,这也是个前后推敲的过程,我必须提前预料到有可能面临的突发状况,以便临危不乱。
待一切就绪,我闭眼默念了一下净身咒,转脸看向小玲姐,“准备好了吗?”
小玲姐颤颤的点头,“嗯,好了。”
“关灯!”
一声而出。
乾安得令便按下了电灯开关。
屋内陷入黑暗,只有案台上的烛火摇曳着昏黄的微光。
我拿起红布盖到小玲姐的头上,“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扯下红布。”
小玲姐自然点头,紧张到双手攥拳,姐夫在旁边艰难的吞了吞口水,烛火下,他的腮帮子都是紧绷,“小萤儿先生,你放心吧,你安排的我都记住了,我会看着她,不让她乱动。”
“记住了就好,红布千万不能扯下来,若是小玲姐看到了什么,再一脚踢翻了蜡烛,那就功亏一篑了。”
我认真道,“而且红布拽下的瞬间,小玲姐容易看到难以承受的画面,胆子再被吓破,那就更麻烦了。”
之所以要盖住红布,就是要护着小玲姐的阳火,这邪气在她体内,只要我动了,下咒的耗子就会有所感应,在我逼出邪气的过程中,那耗子也会疼,专业来讲就是它会被反噬。
所以它一定会抓紧最后的时间折磨身为载体的小玲姐。
但凡它玩的绝了,小玲姐被它吓唬的阳火一灭,对我来讲事情只会更加棘手。
姐夫已经被我上完课,知晓这里面一环套一环的关系。
打邪有时候就麻烦在这里,并非单纯的正邪对决,中间往往会夹杂着无辜者。
反方为了赢,便会拼命去折磨‘人质’,从而起到牵制正方的效果。
正方既想干掉反方,还要保护好‘中间人’,在博弈中就会很吃亏。
这也是为啥好人难做的原因,顾虑太多,容易分心。
“姐夫,胜败在此一举,您一定要稳住。”
屋内的光线昏黄,朦朦胧胧,增添了许多紧张气氛。
姐夫呼出一口气,“我懂,你放心。”
我点头没再多言,在炕桌前面站好,闭眸酝酿了一下体内气息。
脖颈跟着微微活动,听着脊椎啪啪的轻响,感觉到关节全部打开,我双目一睁,抽出香盒里的沉香再次上了一炷。
咬破指腹,双手随之掐起手印,直接拿出七张符纸,像扑克牌那般在手里摆出扇形。
点化后由烛火点燃,火光一起,七张燃烧的符纸便跃起到了天花板附近飘荡,“来!”
姐夫低呼出声,“哎呦,小萤儿先生,你可别把我家这房子给点了!”
“安静!”
乾安发声提醒,“先生的符纸有加持力,不会损害到事主家中财物!”
姐夫惊惊的点头,站在那再不敢动。
“头顶七星!借气!”
我仰头看着燃起的七张符纸,脚下踏着七星步法,转手拿过白酒,动作一大,大衣的下摆都跟着翻飞起舞,握着酒瓶直接奔到炕边,我借着幽暗的光线看着小玲姐腿肚子处的白麻,“忍住!”
盖着红布的小玲姐本能的一抖,下一瞬就听到噗~!的一声,她跟着尖叫,“好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