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最后一排,这里还真没什么同桌,大家都是自己一张小课桌。
我正好坐在了姜芸芸和唐茗茗中间的空位,屁股没等坐稳,姜芸芸就率先看过来,悄声道,“怎么样万萤,茗茗这惊喜大不大?”
“太大了。”
我压抑着情绪,扭头又看向另一边的唐茗茗。
稍稍转眼,还能看到她课桌里的毛线球。
“茗茗,你什么时候转到这里来的?”
“九月。”
唐茗茗顾忌着讲台上的老师。
不敢说话,直接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看完才知道,原来她在上一所高中上课织毛衣,正巧赶上教导主任巡查,人家从后门探头进来,死亡之眼直接锁定了手在课桌里干毛活儿的唐茗茗。
这姑娘被当众叫起来,要求在大家面前织。
她被磕碜的站了一节课不说,家长都被叫来了。
唐茗茗本来就脸小,哭得都要抑郁了。
回家后她好几天吃不下饭,说什么都不念了,直说没脸见人。
她父母也是护犊子,甭管这件事孩子做没做错,都不想女儿留下心理阴影。
索性给唐茗茗办理了转学,互相眼不见为净。
在这里她认识了达人姜芸芸。
听说芸芸住在太平巷,她自然就想到了我。
再详细一打听……
喔嚯~!
合着都是自己人!
这不巧了么这不是!
她们俩还各自欣赏着我的一位哥。
可以说在我的推动下,她们俩的友情便极速升温了。
姜芸芸本想找个机会再把这份大惊喜告诉我。
没成想我绕了一圈自己溜达回来了。
两个我不同时期的女同桌……
愣是在我学业生涯的关键点与我汇聚重合了!
我们仨高兴坏了,她俩各自拉住我一只手,拉大锯那般扯着摇晃。
人生第一次,我有了一种姐妹情的感觉。
即使我脑门闷涨,灵魂也想发出尖叫。
熬到早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她俩第一时间扑到我的桌子。
接过我递去的零食,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我吃着东西,和她俩头冲着头,像是有了个特别自在的空间。
姜芸芸说的兴起,“哎,咱们仨这缘分可能就是上天注定的,名字就注定我们要成为好朋友。”
“名字?”
唐茗茗吃着果冻不解,“芸芸,你和我的名字像,都是ABB,万萤儿不是啊。”
“你不知道吗?”
姜芸芸挑眉,“谢万萤的原名叫万应应,应应……”她还故意看了我一眼,“轻音哦。”
我笑的一脸无奈,可显得你知道的多了。
“万应应?”
唐茗茗难掩惊讶的看向我,“我好像听乾安这么称呼过你,还以为那是你小名呢,原来这是你原名啊。”
“嗯,我老家外地的么,来到京中才改的名字……”
正说着,一本要放到我桌前的练习册突然顿了顿,我疑惑地看过去,就见一名发放练习册的男生站在姜芸芸身边,看我的神情微微怔愣。
“裴班长,这是谢万萤同学的练习册?”
姜芸芸顺手接过那本练习册,看向他问道,“你有什么话要交代新同学吗?”
“没有。”
那名男生仓促的收回神,转身离开了。
从背影上看,他个子很高,却坐在最前排。
“糟了,万萤儿,你该不会刚来就……”
唐茗茗难掩紧张的看向我,“乾安可不在这里,再遇到堵你的男生可怎么办。”
“放心吧,裴班长是稳重型的好学生,不会做出没轻没重的事情。”
姜芸芸应道,“不过他今天的反应也有点奇怪,说不准真对万萤儿一见钟情了,哎呀,没办法,咱家万萤儿就是有这实力,放心吧,谢同学,这回有我和茗茗给你挡着的,保准能让你安稳毕业。”
我笑了笑没多言,姜芸芸倒是想起什么似的指了指那名男生清瘦的背身,“万萤,咱班长名叫裴冬齐,学习嘎嘎好,哎,你瞅他长得像谁?”
我想着刚刚那第一眼,“他长得算白净清秀吧,像谁?”
“你哥李沐丰啊。”
姜芸芸啧了声,“只不过李沐丰憨厚些,裴冬齐偏稳重些,但他们都长了一张好学生的脸,气质也是一本正经的,学究型,互相能成为对方的平替。”
我笑了声,摇头道,“完全不像。”
“为啥?”
“沐丰哥很萌。”
我说道,“他的气质是独一无二的,谁都比不了他。”
“啧啧啧,护短吧你就……”
姜芸芸正调侃着我,唐茗茗莫名来了些精神,“芸芸,那你说,谁是乾安的平替?”
“这个嘛。”
姜芸芸挠了挠下巴,指向窗外的操场,“你去球场上转一圈,凡是跑的像头活驴一样的男生,都是乾安的平替……”
唐茗茗脸色一变,“芸芸,早知道我就不把心里话跟你讲了,你是不是对乾安有意见啊,他那么帅气的体育生,怎么会像驴呢!”
“哎哟喂,你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恋爱脑吧你。”
姜芸芸理直气壮的说道,“有个事儿我记得特清楚,有一年快要过年了,万萤儿在家里不知道做了什么训练手臂脱臼了,我们太平巷的诊所大夫帮万萤接骨,没接好,给万萤弄成骨错位了,后来万萤又去的大医院复位,这事儿本来都过去了,结果乾安大晚上的去把人家诊所玻璃全砸了,砸的那诊所跟蜂窝煤似的四面漏风,他不像驴谁像驴?”
我瞧着热闹,没想到芸芸能把这茬儿拎出来。
那事儿乾安虽然办的不地道,郑大夫也没吃到亏。
诊所重新装修后,堪称旧貌换新颜。
齐经理前后一共赔偿了多少钱咱不知道,视觉效果必须满分。
四年前我路过诊所看到的是‘祖专疗去’,牌匾都摇摇欲坠。
现如今你再瞅瞅?
诊所门脸老亮堂了!
祖传疗法四个烫金大字,一走一过着实夺人眼球。
那时候劝架的张大妈还说乾安砸的不是玻璃,而是要助郑大夫辞旧迎新。
这话一点没说错,郑大夫绝对讨到了口彩。
这两年是门庭若市,来客络绎不绝。
甭说太平巷里的老街坊了,外地人都有打听过来买膏药的。
郑大夫天天忙得是脚打后脑勺,眼瞅着越来越富态,妥妥咸鱼翻身的典范。
形象上倒是没啥变化,依然有点邋遢,爱穿棉拖鞋,头发也秃出了一个新亮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