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没言语,对视了几秒后,她红着眼点头,“那我们一起加油。”
我嗯了声,握拳朝她比了下,“加油!”
心有半亩花田,藏于世俗人间。
乾坤未定。
谁知道谁是黑马?
电梯门打开,刘姐送我下楼,她含泪对我讲,“谢谢你小萤儿先生,我女儿终于有精气神了,你说的话比我说的话管用,也是我处在这个阶段,有时候我都烦我自己,太絮叨,不过你放心,我回头就去医院再看看,控制住……”
我顶着紧绷的脑门,“刘姐,您确定要改变吗?想和您女儿的关系越来越好吗?”
“那是肯定的了,我这回必须改!”
刘姐忧心忡忡的接茬儿,“再不改我姑娘真出点啥事儿可怎么办,小萤儿先生,要不你再给我画一张符吧,能管住我张嘴,让我别多说话的符。”
我琢磨了几秒,“刘姐,您要是有发心,真想做出改变,我建议您修习一下佛家的止语。”
“止语?”
刘姐疑惑道,“那是啥意思?”
“它也叫闭口禅,口闭心沉,此处一静,万物皆景。”
我说道,“此口一闭,万籁皆胜,管住口,可减少造业,消灾解难。”
虽然我理解刘姐话密是受更年期困扰。
我也怕她控制个三五天遇到点啥事儿再变成老样子。
那她女儿分分钟又得崩溃。
谁也受不了天天被语言轰炸。
这事儿要想从根本处解决,追根溯源就是修心。
先用药物控制住情绪,稳住实病,然后自己再去找寻真正的平宁。
“刘姐,我年纪虽然小,但我觉得人生每个阶段可能都要面对成长。”
我如实道,“您为孩子付出了全部,哪怕您不去说,孩子也能看到,因为您的实际行动表明了一切,但您一遍遍的去强调,去重复,看似是想让孩子理解您的苦心,其实是在加深孩子的抵触情绪,起到的效果自然是截然相反。”
“要想和您女儿彻底的改善关系,您得从内改变,焕然新生,我从书里看过,止语是上等的智慧,止心是上等的律己,当您挺过这个阶段,必然会有所收获。”
刘姐认真的倾听,很郑重的点头。
出了电梯二话不说的塞给我一份红包。
用眼神示意我她受益匪浅。
直接朝我鞠了一躬。
回电梯里上楼了。
剩下握着红包的我……
微微一笑,绝对不抽!
得亏乾安在身边,半搀半扶的给我弄进车里。
小老哥直说刘姐挺上道,说止语就止语,最后的客套都免了。
“万应应,你那建议提晚了,早点说止语,刘姐是不是就不能给你整迷糊了。”
“关键是我没想到刘姐会给我多准备一份红包,太讲究了。”
我虚虚的回了声,脑中过滤了一遍倒放,确定自己没有遗漏到地方才稍稍安心。
出门看事儿,客户至上,作为阴阳两界的纽带,每一步咱都得细致。
乾安没在多言,驱车去往最近的商场。
路上我昏昏沉沉,迷迷瞪瞪的接了一通孟钦的电话,确定了一下餐厅地址。
“好,我一会儿就和乾安过去。”
孟钦应了声,“怎么,身体不舒服吗?”
“学生赚了一笔大红包,三千块。”
我眯着眼笑了声,“没事儿,我去商场败一通就好了,放心吧,不会迟到。”
放下手机,乾安接茬儿就道,“我得回太平巷,下午和同学约好了去体育馆打球,送你到餐厅我就回了,不和你们一起吃饭。”
我强打着精神看向他,“你不在的话,就不怕我抄点什么欺负了孟钦?”
昨晚他不还苦口婆心的说让我对孟钦好点么。
不想保护好孟钦了?
“孟钦来咱们家做客,我们哥五个当然得保护好他,但凡他被你伤的一命呜呼,那咱家就得变成凶案现场,责任大了。”
乾安开着车应道,“出门在外就无所谓了,再者小温给我上过课,他说孟钦心里比谁都有数,我们的担忧不过是庸人自扰,少见多怪,兴许人家是乐在其中呢,甚至孟钦很有可能将这些当做是生活乐趣,巴不得被你……”
音一顿,他兀自发笑,“我回头细想想也是,你疯的时候战斗力也就那样,根本没力大无比到让孟钦推不开你,可他愣是……这要怎么说,半推半就?他还给你笔,安慰你……哎呦,还得是小温的脑子活泛,他说未必是你在欺负人,谁知道孟钦是不是在挖坑请君入瓮呢。”
“对,孟钦在我败气发作时就不应该安慰我,直接给我一个大嘴巴子让我清醒清醒就好了。”
即便他是请君入瓮,也是被迫入瓮!
“好主意!”
乾安劲劲儿的道,“回头我就告诉孟钦,等你不老实就让他削你!”
“哦,我想到买啥了,眼影盘吧。”
我虚虚的接茬儿,“你化完妆再去打球,好看。”
“大小姐,我错了。”
乾安一秒没电,“这天上下雨地上流,兄弟姐妹哪有仇,这天上下雨地上滑,哥哥背你朝前爬,你想要啥就要啥,千万……”
我闭着眼,唇角抿着笑,“押,押不上你就给我化。”
“千万……千万别锁喉来扬沙!”
乾安吭哧瘪肚了一阵,“大小姐,劳驾您今天放我一马!”
我噗嗤笑了声,“准了。”
“谢谢您。”
乾安呼出一口气,恨不得抽出纸巾擦汗,“哥们上学都没这么费劲,伺候你太难了。”
我晃了晃浆糊一般的脑子,笑着没再言语。
好在这种蔫吧状态没持续多久。
进到商场的一刹那我就像吸了氧。
眼珠子锃亮的开始逛。
计算着价位,可以去买一瓶大牌的护肤品面霜。
乾安看向大厅就哎~了声,“那不是溪溪吗?”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溪溪从不远处走过来,小姑娘背着大大的书包,怀里还抱着个显眼的小猪储钱罐,看样子是要去乘坐升降梯直接上楼。
“溪溪!”
听到我的声音,溪溪当即看了过来。
视线相对,她抱着储钱罐还有几分局促,“小萤儿姐姐,乾安哥哥。”
“你是自己来的吗,你妈妈呢?”
我走到她身前,这几年溪溪长高不少,已经是个小学生了,扎着双马尾,俏丽丽的,“怎么还把储钱罐抱来了,要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