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师父一直要让我扔掉思想负担,他对这个大仇敌还真是直插心底的了解。
慈阴怕的就是我安稳学道,后浪好把她拍在沙滩上。
得,那我就继续败。
韬光养晦,逆流而上。
滋啦~滋啦~
门灯又开始了闪烁,我背对着门外没动。
眼尾一扫,不远处有两道若隐若现的人形黑影。
空气再次降温,我眉心却没有丝毫的痛感。
仿若打开了冰箱冷藏,仅有一种迎面而来的阴凉气息。
侧脸定睛一看,就在十多米外,富贵大爷和春花姑姑正站在那里。
光耀忽明忽暗间,富贵大爷牵着春花姑姑的手,冲着我很憨厚的笑着。
即使他们的面容还是青紫泛白,周身布满了冷沉,传递出来的情绪却像是这个初夏的季节,温暖和煦。
我跟着就牵起了唇角,隔着一段距离,微微颔首。
富贵大爷和春花姑姑也朝我点了下头,两个人好像就是来朝我表达一下感激,转身就虚浮着走远消失了。
我目送着他们的身影隐匿在暗夜中,门灯随之恢复如初。
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要给严助理加工资,效率很高。
下午我安排的事情,他晚上就派人搞定了,两位的尸体应该是取出来火化了。
挺好,正好我白天还要去苏婆婆家里接收情意,提前败畅快了!
笑了笑,我正要关上大门,一页碎纸被风吹拂,顺着门缝便滑落进来。
我顺手接过,发现是一张残破的黄纸,上面写的应该是签文——
‘炎炎烈火焰烧天,焰裏还生一朵莲,到底永成根不坏,依然枝叶色新鲜’。
默默地读完,耳边忽的听到了春花姑姑的声音,“小姑娘,你叫了我一声姑姑,送了我巧克力,这几句话,就当是我做姑姑的一份心意,这人间有冷有暖,冷的是人心,暖的也是人心,谢谢你没有让我们一直躺在冰柜里,送了我们最后一程……”
我颤着眼,鼻腔跟着酸涩,握紧那张碎纸,无声的朝着外门鞠了一躬。
回到客厅,我将那张黄纸也折成了纸鹤,和其余的纸鹤一起,放在大号的透明玻璃瓶子里。
指腹轻轻地摩挲瓶身,我无声的呢喃着,尘世一程,相遇是缘。
今日得其指点,谢萤谨守初心,哪怕烈焰焚身,也坚持正道,绝不后退。
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天色微亮我就换完衣服去到后院晨练,捡起一根树枝做剑,持着大扫帚当做大刀,套路练完,再继续踩踏着各种罡步,对着沙袋双手不断地拍打。
直到朝阳点亮了云层,清风吹着枝叶拂动,我水洗般靠着沙袋,一边放松着胀痛的十指,一边看向那棵柳树苗,唇角牵扯着笑了笑,“加油吧,又是充满斗志的一天啊!”
上午我仍旧在家补习了外语,抽空还接了两位事主的电话,隔空指点了一下民间短法。
由于我说了不要红包,她们便分别给我充了五十元电话费,我非常感谢,就是两通电话各自聊了半小时,算一算我的外语课时费,貌似赔了。
不过我心情不错,趁着神清气爽,就不想穿太成熟的服装。
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外加一双白色的帆布鞋。
长发披散下来掖到耳后,戴上一顶圆沿帽。
对着镜子照了照,要的就是这种整体看起来像个学生,发色又很叛逆的感觉,出发!
背好书包,我早早的推车出门,金姨正好在店门口打扫卫生,看到我就迎了过来,“小萤儿,去哪啊!”
“哦,我去……”
我含含糊糊的指了指石牌楼,“有事主找我,帮忙去安抚下小孩儿。”
“行,你年纪还小,别揽太吓人的差事,伤身体。”
金姨压了压声,“药喝了没?”
我老实的点头,“喝了。”
“效果咋样?”
这个……
昨晚肯定没睡好啊!
对着金姨的眼,我琢磨了下,“一夜到天亮。”
“看吧,有效果是不,听话,得按时按点喝,饭量上来了,慢慢就养好了。”
金姨放心的样儿,“去忙吧,今天这身儿不错,清新素净……注意点机动车啊,别骑的太快!”
“我知道啦!”
我推着车很乖巧的应着,“等我出了石牌楼再骑,您忙着啊!”
一头虚汗的走远,该说不说我家里的几位哥口风都挺紧,自行车我推了三个月,太平巷的街坊们愣是没人知道这就是个道具,我比无证驾驶还无证驾驶。
姐们儿唯一的技能就是单脚踩着车蹬子遛一遛,快拿它当滑板车了。
距离香远山越近,我心里越紧张,默默做着深呼吸调节。
不就是装一下苏婆婆的亲孙女么。
顺带认识下耳熟能详的苏清歌。
人家没跳河也没抹脖儿。
那可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企业家。
早先我在金姨店里看过她很多不好的报道。
连她印在杂质和报纸上的照片都被金姨改画的面目全非。
昨晚我临睡前特意查询了一下苏清歌。
从中我发现,苏清歌其实是一位很值得钦佩的女性,她一手做大做强了哥哥的地产公司,令苏氏地产一跃成为龙头企业,长相更是华贵端庄,堪称名门千金的典范。
人生中唯一的污点,可能就是她丈夫搞出的粉色新闻。
不过新闻上说她为人强势,雷厉风行,生活里她应该……
越琢磨我越慌,车子忽的被人一固,我吓一跳,惊讶的抬起眼,“孟钦?”
孟钦单手扶着我的车把,笑的细微无奈,“万应应,你的这种行为很危险,不看路的吗?”
我怔了怔,前面就是通往别墅区的平缓上坡,“孟钦,你是在这里等我的?”
孟钦笑意轻轻,看着我却没有说话。
我被他看的有点发毛,单手整理了一下帽子,“怎么了?”
他微微挑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记得哪个小同学说过,她有三只眼睛,敏锐的很,可是刚刚我站在这里,就看她念经般推着自行车走过来,我想我要是不自己站出来,她恐怕就要和我擦身而过了。”
哈?
我脸涨了涨,憋了两秒又糗又想笑,“孟钦,我是紧张的,假装成别人这事儿我真是头一回做,而且我装不出来古灵精怪感,很怕你外婆突然又不喜欢我了,还有,我也怕你妈妈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