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名医学生,最近要做一份临床医学的研究报告,才会来院里短期学习。”
孟钦淡着眉眼应了声,弯身看了看我把运动服袖子抻成紧身衣的右臂还有些皱眉,“万应应,我们先进去拍个片子。”
我点头被推进里面,在那位姐姐的帮助下躺倒一张窄长的台子上。
趁孟钦不注意,她小声跟我说,“你的哥哥真好。”
我心虚的很,点头应道,“他是很好。”
“他长得也好好……”
她对孟钦像是很好奇,“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他叫……”
“你不疼了?”
孟钦直接看向我,“躺好,少说话。”
见我没动静了,他又看向那位医护姐姐,“是这样,她需要做两个部位的CT,一个是这里,拍摄一个肩关节正位……”
我躺在那看着孟钦细细交代,眉眼间皆是一丝不苟,只是我仍旧控制不住乱飞的思维。
尤其是看他穿着白大褂站在灯光下,整个人都像在光晕之中。
五官精致,耀眼雪白。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有清辉之气,霞韵之姿。
遗憾的是,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清透干净呢?
我视线微微下移,看到了他臂弯搭着的黑色羽绒服。
心头无端的发出笑音,黑了哦。
对嘛。
他就应该染到黑色。
最好给他扔到墨汁里,一点点的把他沁透变黑,这样才过瘾……
啪!
我对着额头又是一拍。
败气去死吧!
孟钦正要出去,神色一紧,对着我就几个大步走过来,“很疼吗?”
我侧过脸,紧紧地闭上眼,“你出去。”
“万应应,你不要紧张,做这个检查不疼的。”
孟钦轻着音,“就是拍两张照片,很快就能结束,我在门口等你,不用害怕。”
我闭着眼嗯了声,“谢谢。”
没看他,耳朵里倒是捕捉到他一记很轻的笑音,“躺在这里倒是显得挺乖,做的事情却没有一件令人省心的,幸好我不是你哥,不然得被你气死。”
听到脚步声出去,我这才睁开眼。
默默的做了个深呼吸,闭眼又开始念起清静经。
福生无量天尊,我真的没有一丝丝害人的想法,更不会去害孟钦。
不坏不坏我不坏,还请孟钦不要怪。
折腾了一通终于拍完片子,我心思也平复了几分。
为了让自己不产生坏想法,我尽量的不去看孟钦,坐在轮椅上也安安静静。
他对我的配合很满意,虽然他也没什么话,传递出的气场却是安宁清逸。
取完片子,他推着我又去到一间办公室,班桌后坐着的老者便是曾教授。
简单的打完招呼,曾教授看了会儿片子,又指导着孟钦看了看。
两个人的神情都很严肃。
等了会儿,曾教授先来看了看我的脚腕,“脚腕没事儿,轻微扭伤,回去养几天就好了。”
我心还没等放下,曾教授捏了捏我的肩关节就再次黑了脸,“小姑娘,先前为你接骨的真是一位医生吗?”
“错位的很厉害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会留下后遗症吗?”
“简直离谱。”
曾教授气息沉着,语气不善的道,“我不明白,你既然是孟钦的妹妹,应当也会了解一些医学常识,在受了外伤的情形下,你怎么敢同意没有行医资格的人来为你接骨呢?他的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很有可能会导致你致残,形成难以挽回的严重后果。”
我被训斥的垂下眼,曾教授的神情却愈发严厉,“你的肩臂神经受到了损伤,肩关节的正常解剖关系被破坏,这说明对方是使用非常暴力的手法对你的肩关节造成了二次重创,若是你今晚没有来到医院,而是在家中等待自愈,这条胳膊怕是就要没救了。”
我身体一抖,暗自庆幸来医院了。
想到郑大夫后来仓促离开的样子,倒是也很难去怪罪他,按照当时那情形,郑大夫对我完全可以不管不问,但他身为诊所大夫,言辞上或许夸大了几分,私心也是想为他自己的诊所多做宣传。
所以他出手帮我接了骨,更何况这件事对郑大夫来讲,本身就有点费力不讨好。
接好了,小事一桩,没接好,我容易讹上他。
做人我习惯将心比心,郑大夫和我无冤无仇,又不是故意给我怼错位的。
既然我当时稀里糊涂的让他接骨了,就要去承受这份有可能会被接错位的风险。
就像去医院做手术,即便是割个阑尾,医生也不敢保证成功率会百分之百。
要怪就怪我自己,怪不得旁人。
“曾老,这件事其实是怪我。”
我怔怔的抬起眼,孟钦看着曾教授,眸底沉静,音腔谦逊有礼,“是我学业太忙,对她照顾不周,也没有倒出时间给她普及一些医学常识,也是她年岁尚小,人际经验不是很丰富,受伤后她定是慌乱疼痛,既然有人能第一时间为她提供帮助,恐怕她也没时间去考虑后果,您放心,我回去后会批评她。”
“孟钦,你这是……”
曾教授反而愣了愣,“觉得我说话难听,护上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