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桌前,沈老太太急切地问:“怎么样,戒指找到了没有?”
廖伯边擦汗边摇头:“家里所有闲着的人都叫出去找了,目前还没找到。”
沈老太太皱着眉头,态度坚决:“继续找,这是曜琳留给梦丫头唯一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找到。”
廖伯点点头,又匆匆走了。
“梦丫头,你放心,只要东西还在咱们沈家老宅,沈奶奶一定帮你找到!”沈老太太看向一旁垂头不语的宁依梦,柔声安慰。
裴老太太也叹了口气:“老宝贝,真是麻烦你了。”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廖伯带来的消息依旧是,戒指没有找到。
“奶奶,曜琳阿姨留给梦梦的那枚戒指我见过,是爱德华大师的绝版定制,如今有价无市,会不会被人眼红偷走了?”沈苏芸凑到沈老太太跟前小声开口。
沈老太太闻言再度皱起了眉头,瞪向一旁的沈琴和孙政。
“跟你们说了,就亲朋好友吃顿饭,非不听,请来这么多生面孔,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如果曜琳的戒指找不回来,你们亲自给梦丫头道歉!”
沈琴和孙政也不敢反驳,毕竟主意是沈苏芸出的,他们自然不舍得将责任推给他们的宝贝女儿,只好承担下来。
“梦梦啊,如果真找不到,阿姨给你买个更贵的戒指好不好?”沈琴拉下脸来安慰宁依梦。
裴老太太叹了口气:“真丢了就算了,再买也不可能是曜琳的那枚了。”
这话看似裴老太太在打圆场,却如同给了沈琴一巴掌,沈琴瘪在一旁,也不敢再说话了。
沈苏芸见时机差不多了,再次开了口:“梦梦,你这戒指是什么时候丢的,在哪里丢的,还有印象吗?这大海捞针似的找,怕是很难找到,如果有线索的话,或许会简单一些。”
众人一听纷纷觉得有道理,夸沈苏芸聪明。
宁依梦一抬头,对上的居然是沈苏芸恶毒贪婪的目光,连忙把头又垂了下去,小声说。
“我十一点去点心区吃点心的时候戒指还在,大概十一点二十的时候,发现不见的。”
“这期间,你一直都在点心区?”沈琴眼睛亮了起来。
宁依梦抿着唇,点了点头。
沈琴松了口气:“那就简单多了,点心区的门口有人员登记,只要排查一下就能知道,这二十分钟内点心区有哪些人了。”
沈老太太也同意了沈琴的提议,不一会儿,廖伯便将一份名单拿了上来。
“太好了,就二十二个人,排查起来很容易!”沈琴激动地看向沈老太太。
裴老太太却面色凝重:“老宝贝,我们没有权利搜查别人的私人物品,这涉及到侵犯隐私了,对沈家的名誉也不好……”
沈琴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
沈老太太沉默半晌,才开了口:“东西既然是在沈家老宅丢的,我就不能冷眼旁观,如果他们自愿给我搜查,就不算侵犯隐私了,名声不过是身外之物,哪有遗物来得重要。”
裴老太太一听便明白了沈老太太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好,东西是梦梦丢的,这后果我跟你一起承担。”
听着两位长辈说的话,宁依梦从心底涌上了自责。
她慢慢抬起头,原本想说什么,却被人用力扯了下袖子,在沈苏芸的眼神警告中,她只好再次垂下头去。
沈老太太将名单上的那些人都叫了过来,其中也包括裴曜洲和乔若溪。
“各位来宾,刚刚发生了一些事情,我那侄孙女丢了母亲的遗物,这对她来说很重要,还希望各位可以配合我们,检查一下随身物品。”
被叫过来的那些人,霎时脸色就变了。
这其中大多数人来自商界,他们碍着沈老太太和裴老太太的面子,没有说什么。
不过还是有两三个记者是不怕事儿的,直接闹了脾气。
“沈老太太,您这是怀疑我们偷了宁小姐母亲的遗物?这就是你们沈家的待客之道吗?”
沈老太太压了压手掌,示意大家听她说话:“知道为难各位了,所以我给各位准备了小小谢礼,小琴,拿上来。”
沈琴叹了口气,将一只小推车推了上来,黄布一掀开,金灿灿一片,所有人的眸子都亮了起来。
“这是沈家经典款的十二生肖小金牌,作为谢礼送给在座各位。”
沈老太太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那些记者们也迅速改了口。
“沈老太太就是阔气,咱们没拿东西,心里自然没鬼,爱怎么查怎么查,我们全力配合。”
既有新闻爆料,又用金子拿,何乐不为?
甚至有些围观的都心动了,后悔自己怎么没在那个时间段去一趟点心区。
搜查很顺利,结果却让大家很失望,依旧一无所获。
看着那些人拿着金子乐呵呵地走了,沈琴心疼坏了,又白忙活了一场,于是问宁依梦。
“梦梦,你会不会记错时间了?”
宁依梦看了沈苏芸一眼,摇了摇头。
沈琴心里奇怪,这宁依梦怎么总是看她女儿,难道这事跟她的芸儿也有关系?
正这么想着,就听沈苏芸又开了口:“奶奶,这名单里,还有两个人没有检查呢。”
众人看向名单,所有人的名字后面都画了勾,唯独有两个名字后面没有,正是裴曜洲和乔若溪。
裴老太太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老三和若溪是不可能拿曜琳戒指的,他们就不必查了。”
“裴奶奶,咱们之前说好了,名单里的人名都要筛查一遍,特殊对待的话,其他人也不会同意的,对吧?”沈苏芸说着,看向刚刚被检查的那些人。
被沈苏芸这么一挑起,众人纷纷看向裴曜洲和乔若溪。
裴曜洲指尖点在轮椅的扶手上,凤眸眯起,忽然就笑了:“你们想看我的随身物品?”
救命,裴三爷笑了,这可是要他们哭的节奏啊,会出人命的!
于是纷纷摇头:“不不不,我们不感兴趣。”
“三爷自然不可能拿自己姐姐的遗物,可是三爷身边的这位乔小姐可就不一定了,不检查一下,怎么能证明不是她拿的呢?”沈苏芸再次拱火。
裴曜洲眸子一转,落在沈苏芸身上,声音平淡,却莫名带着一股子杀气:“你的意思,是我太太偷拿了我姐的遗物?”
裴曜洲一句话,震惊了沈琴和孙政,以及沈家三子。
沈苏芸也没想到,这都涉及到“偷窃”了,裴曜洲竟还当众将“太太”二字挂在嘴边。
机会只有这一次,沈苏芸深吸一口气,重新鼓起勇气开口:“既,既然没拿,检查一下又有什么关系,不是也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吗?大家说,是不是?”
但凡商界人士都默不作声看戏,又是那些记者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附和开口。
“是啊,大家都是人,难不成还要分成三六五等,我们都被检查了,裴三爷的太太为何就要搞特殊呢?”
“就是,俗话说得好,家贼难防,你们折腾这么一大通,搞不好就是家里人偷的。”
“沈小姐说的有道理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看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
沈苏芸心里乐开了花,这些记者果然没有白请,这一通下来,可比她单枪匹马对付乔若溪效果好多了。
沈苏芸挑衅地向乔若溪扬了扬下巴:“若溪同学,不是我不相信你,是大家都对你心存怀疑,不如打开你的包,让大家检查一下,如果你是清白的,我亲自向你道歉,怎么样?”
记者们激动的手,颤抖的心,他们可太期待这位三爷太太会有什么反应了,这将又会是一条大新闻!
一直站在裴曜洲身后,推着轮椅的乔若溪终于动了。
她身着礼服裙,踩着高跟鞋,犹如高贵的女王,一步一步走到了人群中央,那气场竟和裴曜洲如出一辙般的骇人。
她在沈苏芸跟前站定,眉眼弯弯,笑容却是极为惑人的。
只听她一字一句开了口。
“沈小姐的意思,是不是东西丢了,有怀疑的对象,就可以当着众人的面,开包搜查随身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