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国来访都是觐见过后直接由礼部安排在驿馆住下,可齐志远却独自进京,安身在泰喜楼,他进京多日并未进宫拜见,又未向驿馆表明自己的身份,羽林卫以反贼的名义捉拿他有何不妥?
也许是姜廷眼中的光太热烈,周元一时语塞,看着对方那双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姜廷以为他怕担责,心生失望之余丧气地说道:“你若是怕担责,一切往我身上推,毕竟一开始也是我先去找的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你的顾虑,你是为大盛担忧,图日一向无赖又阴险,你是生怕他们因为此事赖上咱们。”
周元沉默着点头。
“可是周元,现在根本没人知道图日国王子进京了,不是吗?”
进京的只是去年通敌叛国被流放到漠北的齐世子,他无赦回京,官家派兵抓拿,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周元狂跳的心在听完姜廷的话以后,竟然奇迹般地归了位。
“你说得对,是我过度担忧了。”
在他们还在讨论齐志远的时候,姜炎之想到女儿说的那个郭副将,他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军中是否有这号人,问道:“那个郭副将,你知道多少?”
姜莳摇头:“知道得不多,齐玉珍说她到了军营以后,就被郭副将要走了。在郭副将帐中待了几日,就被当成尸首抬了出去。”
能做到副将这个位置的,很显然在军中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么这个郭副将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安插在军中的?
又或者说,郭副将究竟是不是大盛的人?
087不在,姜莳只能自力更生,她在面板上查了一下,发现北疆只有一个人姓郭。
“爹,郭副将是不是郭猛涛?”
郭猛涛是姜炎之的手下,是他几次三番从战场上拉回来的,姜炎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齐玉珍口中的郭副将会是他。
也是因为无法相信,姜炎之才不会想到是郭猛涛。
姜莳也不愿意相信齐玉珍口中的郭副将就是郭猛涛,她自小长在北疆,郭猛涛也是看着她长大的。
她没有办法把记忆中那个粗犷爽朗的郭叔叔和背叛大盛的郭副将联合在一起。
“我派人快马加鞭赶去北疆,仔细查一查此事。”姜炎之当机立断要派人前往北疆,这件事情他一刻也不想等。
他话音刚落,姜廷身边的冬至就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主子们,大公子说让殿下和将军陪着他进宫一趟。”
几人面面相觑,霍俞烬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岳父,看来我们是得进宫一趟。”
姜炎之眼神一眨,就知道为何他们此时要进宫了。
他们捉了齐志远,包括齐志远回京的消息还没禀告给仁德帝。
齐志远入狱,无论如何也该和仁德帝说一下。
派人去北疆的事情只能暂且搁置,姜炎之和霍俞烬一同进了宫。
一同进宫的除了姜廷还有周元,仁德帝听到他们捉了齐志远以后,还震惊了一会儿。
“齐志远不是被人救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当初听说齐志远等人被人救走以后,他就派人出去追查过,可始终没有查到齐志远等人的行踪。
追查了几个月,仁德帝便撤回了人手。
没想到过了将近一年,齐志远竟然堂而皇之的回京了。
姜廷拱手回道:“陛下,正是因为齐志远被人救走,现在又私自回京,臣唯恐事情生变,只想着尽早把反贼捉住,未能及时禀告陛下,是臣的不是,请陛下责罚。”
仁德帝在殿内来回踱步,“你们去捉他的时候,他身边还有什么人?”
周元接着回答:“回陛下,还有两个图日国装扮的男人,他们说……”
“说什么?”
“他们说,齐志远是图日国的十一王子,什那鲁的儿子什那远。”
他们本以为仁德帝听到这个消息会大怒,没想到他居然仰头大笑起来。
“好,你们做得好!”仁德帝笑出来以后,心口的郁气出了不少,“谁能证明齐志远就真的是图日国的十一王子呢?”
威远侯府一家胆大包天,竟敢和图日国勾结,窃他大盛的机密,企图夺他大盛的江山,如今还大言不惭地派使臣前来觐见。
图日国地方不大,脸却不小。
姜廷瞬间得意了,冲周元挑了一下眉头:“陛下所言极是,臣也是这样想的。他们说齐志远是图日国的王子,可他们悄悄进京,并未与驿馆报备,也未曾上报礼部。”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谁能证明他真的是什那远?
姜炎之瞥了儿子一眼,在对方放下扬起来的尾巴以后才开口说道:“陛下,此事被图日国知道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需想个对策出来才是。 ”
虽说图日国区区弹丸之地不足为惧,可真要打起仗来,吃苦的还是边关的老百姓。
他们边关的将士不怕吃苦,也不怕流血,更不怕命丧沙场,怕的是边关老百姓无家可归,无人可依。
霍俞烬眼珠子一动,似乎想到了办法:“父皇,儿臣有一计!”
“瑾儿,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
霍俞烬淡淡一笑:“既然图日国蛮不讲理又卑鄙无耻,那我们就来个恶人先告状!”
“恶人先告状?”众人惊住了,连姜炎之都搞不懂霍俞烬的想法。
仁德帝稍稍一想,眼里就带了笑:“你详细说来。”
“图日国一到,定会父皇是否安顿好齐志远,可齐志远被我们关进牢里了,照这情形也不知道要关多久呢!”
“那么,在图日国责问我们为何没有照顾好远道而来的齐志远前,率先对图日国使臣发难。”
姜廷没听懂,挠着头问道:“就算我们率先对图日国发难,可齐志远怎么说也我们关起来了。”
那还怎么发难?
霍俞烬唔了一声,反问道:“如果我们说,有人假冒图日国王子,以图日国的名义行骗呢?”
“齐志远以前可是发大盛的人,还是通敌叛国的流犯,冒充图日国王子这件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