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立刻来了精神，“开阳境只有一百个？”
“这限制挺好的。”
立刻简单粗暴的将自己面前的十几个开阳境拍晕，然后探出仙识在对方识海里一剿，就扔到了枫叶飞舟上，让淡淡看着。
很快，十几个人就在枫叶飞舟上躺满了。
之前被锁了丹田的守卫乙，眼睛早就没有了神采，反而挪了挪地方，给上界的小伙伴多腾出一点空间。
偶尔看向柳芸的眼神充满敬畏和恐惧。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幸好他之前怂得快，不然，很可能连躺这儿的机会都没有。
搁这儿卡bug呢？居然只是搞晕不杀。
上面的开阳境就不会再下来补充。
这……是正常的下界人能办到的吗？
看看其他地方，要靠自爆和无数命去换一个瑶光境，那才叫正常好吗？
再守卫乙暗中惊恐的时候，枫叶飞舟上的躺尸越来越多，重重叠叠，越堆越高。
柳芸到处救火解围，将开阳境给弄晕扔上飞舟，因此得空的顶尖高手就能对付更多的瑶光境。
让其他人的压力为之松了松。
然而，上界也不傻，发现了柳芸的意图，就疯狂输送瑶光境修士。
一边也在惊诧柳芸的越境杀伤力。
明明只是瑶光境……杀开阳境初期的修士却犹如砍瓜切菜可还行？
上界的围观党中，有一道特殊的仙识，通过结界看见柳芸大杀四方，嘴角抽了抽。
果然，这瑶光境很诡异。
能破坏七大灵物的平衡，连水晶王座都拿得连渣都不剩……没点本事怎么可能办得到？
柳芸也没想到，云雪真绫的主材料有白雾的链条，自然也有链条的一部分特性。
特别是升级后，能力更强了。
虽然没有链条那么轻描淡写，但是只要捆住人，短暂的让敌人失去反抗能力还是办得到的。
就是这个一瞬，足够柳芸操作了。
一时之间，她也觉得自己挺凶的。
好不容易将一百开阳境搞定，柳芸拍了拍手，准备继续大杀四方时，上界天道的光柱瞬间收了回去。
顾初景像断了的风筝一样跌向地面。
柳芸挥出云雪真绫将人带了带，一起轻轻的落到地面。
“怎么回事？”
柳芸塞了一颗丹药给顾初景，见顾初景的情况很不好。
脸色苍白，双眼无神，肌肉痉挛，像极了弥留之际。
而此时此刻，打起来的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远远的看着好似破麻袋的顾初景，开天，到底成没成功？
顾初景眼睛微微一亮，看着柳芸：“我通过考验了。”
闻言，九洲大陆的高手们忍不住欢欣鼓舞，拍手相庆，一股庞大的幸福感从心底升起。
柳芸没理会旁人的闹腾，看了看天：“那现在，怎么回事儿？”
完全不像开天成功的感觉啊！
按照正常流程，上界天道会用类似接引仙光的东西，将整个大陆摄走。
顾初景眼神暗了暗，“可不知道为何，又说我开天失败了。”
“说我是天道的化身，开天之事，不可以我去做。”
柳芸诧异，想了想自己搜魂得来的信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开天之人，必须是天道下的生灵，而不能是天道。
就跟前世国家去申请加入组织一样，国家本身没法做事儿，申请的必然是代表国家的人。
一般的世界，天道本体无论是什么，都没法做这种事。
只有顾初景是个特例。
顾柠过来，听见这话都惊呆了：“怎么会这样呢？”
他吞掉顾柠的一丝灵识本来就是巧合。
之后造出了顾初景，也是巧合中的巧合。
可顾初景到底还是它培养的继承人，说他是天道的化身真没错。
柳芸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有什么？”
“一次性说完，如果是开天失败，那九洲大陆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不等顾初景回答，一股绝强的毁灭气息就从天而降。
还没接触，恐怖的伤害就让柳芸全身拉响警报，感觉无法匹敌。
柳芸头皮发麻，却快速的迎了上去，挡在了顾初景前面。
那一瞬间，柳芸还记得安排阿启：“下次穿越，记得选个好的时段，别那么坑了。”
阿启：……
顾不上想这件事，就看见快若闪电的光束穿过了柳芸的身体，撞到了后面人身上。
阿启一惊：“宿主，这……是有针对性的精准打击吧！”
柳芸抬手看了看，光束还在她身上，但是……没对她造成半点伤害。
明明毁灭的气息强得可怕。
好似意识到什么，柳芸慌乱的回身，却看见原本还在几米外的顾柠，挡在了顾初景面前。
光束没有穿过他，所有的力量都招呼到了顾柠身上。
原本还在欢呼的吃瓜众被这变故惊得鸦雀无声。
连上界之人都没有动作，似乎准备看九洲大陆开天失败的下场。
顾初景根本没力气动，呆呆的看着顾柠的背影，脸色更惨白了，嘴唇蠕了蠕，“爹……”
他对这个父亲的感情非常复杂。
他知道此顾柠非彼顾柠。
只是没时间去理会该温情，还是该怨恨。
他从未想过，顾柠会站在他面前，替他挡下杀招。
柳芸表情僵了僵，“所以，这次开天失败的代价，是要湮灭天道？”
那这也太狠了吧！
一个世界若是没有天道，又无法孕育新的天道，跟慢性死亡没有任何区别。
当初救凤池的末日世界，那都是有天道的好吗？
顾柠越发老态龙钟了，但是……没血可吐。
在光束中，顾柠缓了口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湮灭天道？那行啊，反正我也活不成了。”
“死得其所，也挺好的。”
难怪管束无法穿透顾柠，因为顾柠就是天道。
顾柠回头看了一眼顾初景，神色非常轻松，“不用伤心，原本就是要将九洲大陆交给你的。”
“我这……”顾柠抬起手，渲染着光束的五指开始模糊，化为点点荧光飘散，“迟早的事。”
“幸好啊……”
幸好他培养了一个继承人。
原本是用来对付伪天道的，没想到，还能让九洲大陆多一次机会。
顾初景眼睛发起了水光：“爹……”
顾柠抬了抬手，整个人都在一点点化为荧光，“我很欣慰。”
“哈哈……顾柠，天都要灭你，你怎么还没死？终究是要死了吧！”楚辞言从顾初景身后的大坑里爬出来，他终于发现了好机会，原本是想偷袭顾柠的。
结果，顾柠直接替顾初景挡伤害了，都不用他出手。
顾柠笑了笑，一眼没看发疯的楚辞言，眼神带着鼓励交接似的看着顾初景，“我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没有问过你。”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意愿，但我还是想恳求你，守护好这方世界吧！”
“如果……”顾柠抬头看了看天，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实在不行，也就算了。”
说完，语气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遗憾，顾柠彻底化为了荧光，飘向了天地。
他都还没有看到九洲大陆飞升呢！
一颗最大荧光，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却飞向了顾初景的识海。
那是天道最后的本源。
顾初景眼角滚下一滴清泪，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
威力无穷的光柱消失了，天地一片平静，平静到让人心底发毛。
几个呼吸后，天上突然飘下鹅毛大雪，蓝天白云蒙上了一层灰。
狂风大作，河水倒流，百花凋零，绿树枯黄……等等，所以违背自然现象的事情都发生了，仿佛在祭奠着天道的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