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盯着柳芸的眼神带起了冰冷和仇恨，“所以，是你杀了她，还搜了魂吗？”
柳芸偏了偏头：“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
夏花：“我并没有欠小雲灵石，每次借了都会及时还她。”
“我们是同村一起出来的好姐妹，她成了小堂主就已经让我好过很多了，并不是我的钱庄。”
柳芸诧异，居然还有这一出。
敢情这姑娘从一开始就在试探啊！
夏花神情凝重又戒备：“你若未搜魂，怎么有胆来魔门？”
“又怎么连这种小事儿都知道？总不能还是小雲亲口告诉你的吧！”
柳芸轻笑：“说你不聪明吧，又早早发现了破绽，却不动声色的试探着，也不知道你是为了确认什么？”
“说你聪明吧，又好像在干蠢事儿。”
“你现在在这里跟我挑明是想做什么呢？玄荒境的夏雲都不一定是我对手，何况是你？”
“若等我进入魔门驻地，或者外围，你一嗓子就能让我在劫难逃。”
说到这，小二端了茶进来，两人顿时沉默不语。
等小二再离开，柳芸缓缓的吹了吹茶沫子，呷了一口。
是灵茶，不过等级不高，自然远比不上大长老的寂寞清茶。
但有一丝灵气也能让口感提升，令人神清气爽。
柳芸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着看有些愣神的夏花，“所以，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而且，之前谈话间，你有意无意的提到夏雲的一些事情，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提醒我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似乎不利于你们宗门吧！”
夏花盯着柳芸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小雲不是你杀的对吗？你若搜了魂，就不会不知道我为了什么……”
柳芸深深的看她一眼：“也别自作聪明，我对你们可不一定是好事儿。”
夏花轻吐一口气，之前的敌意明显少了一大截。
“所以，小雲是不是你杀的？”
柳芸淡定：“不是。”
夏花再次确认：“你有没有搜她的魂？”
柳芸神色不变：“没有。”
夏花神情一凝：“那你遇见小雲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可知道她遭遇了什么？”
柳芸笑了笑：“我遇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没了，因为元空石，跟天虎圣地的一群弟子同归于尽了。”
原来夏雲还是一名小堂主，怪不得那一群人会将所有元空石都集中在她身上。
柳芸掏出夏雲的储物袋递给夏花，原本也没有私吞的意思，否则不会经历了百宝阁还留着。
在夏花要哭不哭的神色中，柳芸还掏出了一个陶罐，“喏，骨灰。”
因为使用了夏雲的脸，之后还不知道要用这张脸做些什么事，柳芸就特意收集了夏雲的骨灰。
就想着若是遇见夏雲的什么人，能还一份因果。
没错，当时一边跟林茵茵打嘴仗，一边收集骨灰，她那时也挺忙的。
谢衍和林茵茵看见了，可一直以为柳芸跟死掉的散修是一伙的，倒没觉得奇怪。
夏花再也忍不住，抱着陶罐就哭了起来。
这姑娘性格风风火火，哭的时候也是嚎啕大哭，引得柳芸多看了好几眼。
等小二上菜来，顿时发现包厢里气氛极为怪异。
一名女修站在窗前喝茶，一派闲适。
另一名女修还坐在桌边，眼眶红红的，神情低落恍惚……
小二一个哆嗦，动作快了不少。
都是修士，他可惹不起。
等小二再次离开，夏花就启动了包厢的禁制。
柳芸见夏花发泄够了，已经平静下来，便回身坐下。
看着一桌子的菜有些愣神。
有一半是灵蔬做的，一半是普通菜肴。
灵蔬的菜基本都是简单的清水煮熟，甚至连菜都尽量保持本来的形态。
果然为了不浪费灵蔬的灵气，就用了最原始最简单的烹饪方式啊！
普通的菜式倒有一些烹饪手法，可看起来跟种花家的丰富饮食文化差远了。
见夏花还不急着说话，柳芸就示意了一下，拿起筷子品尝起来。
没得说，食材是一绝。
灵蔬的烹饪是简单，但是食材本身的味道就足够好了，让舌苔蓓蕾极为享受。
普通的菜式，食材也非常原生态，即便没有什么大料，口感也不错。
第一次品尝，感觉很好。
夏花揉了揉眼睛，没什么胃口，就喝了两口汤，只觉没什么滋味。
“我跟小雲是同一个村，被暗麟圣地的人带走的。”
柳芸筷子没有停，优雅的吃着，耳朵已经竖了起来。
夏花眼睛有些暗淡，“跟我们一起的，还有一位哥哥，也是几年前出任务后就再也没回来。”
“你不知道，修仙并非我们仨愿意的。”
“最重要的是，我们三人本来是上山挖野菜的，却被路过的修士看中，直接掳走。”
“十年了，我们都没机会给家里送个信，报个平安，更别提回家看一眼。”
柳芸手一顿，“原来暗麟圣地都是这么收弟子的？”
她就说，当初正道联盟闹得那么大，连凡人世界都有很多记载。
魔修被打成邪修，犹如过街老鼠，这还怎么传承？
敢情是碰见有天赋的孩子直接用抢的，根本就不给别人拒绝的机会。
夏花面无表情：“嗯，而且，不到黄字境是无法离开圣地做任务的。”
“圣地被正道打压，修炼资源有限得很，为了成长起来，就只能争，只能抢。”
“很多事情……是正派修士无法想象的。”
柳芸点了点头，不发表意见。
其实不只是现在的暗麟圣地，曾经辉煌昌盛时的暗麟圣地也是这样训练弟子。
他们的修仙理念就奉行实力才是王道。
其实景凰圣地内部的竞争机制也有点这样的意思。
只不过，没有那般极端，而且并不能涉及同门性命，将竞争引向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所以，景凰圣地归入正派，暗麟却是魔修。
夏花有些唏嘘：“小时候拼命的想要能自由出门，等真的修炼到黄字境，能出门了，却也谁都不敢回去。”
柳芸了然。
因为魔门在外面的名声，若是被人知道一个村子出了三个魔修，恐怕会给整个村子带去灾难。
不仅不能出现，就连拐弯抹角的带点东西都不保险。
夏花吸了口气：“只是没想到，危险的不仅仅是魔修，成为修士，甚至都不如那个小山村来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