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罚了多少人，多少次的经历，才能积攒到如此丰富的经验啊！
阿启在识海里感叹：「这圣子还挺好的啊！」
柳芸没搭理阿启，低头看了看，将瓷瓶收了，“又麻烦圣子了，怎么好意思呢？”
见柳芸的动作，顾初景眼睛亮了亮，被逗笑了，星眸弯弯，“好歹也是同期的，互惠互助。”
柳芸掏出一张八仙桌，架在结界中间，里外各一半。
又拿出两把椅子，顺手分给顾初景一把。
顾初景呆呆的接过，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他是这里的常客了，也不是没见过外峰的人来探望，但从来没见过……装备这么齐全的。
在这提倡自律的修炼观念里，享受即是失足，随心所欲都是堕落。
柳芸这一番举动未免太自然了吧！
修士的储物灵器什么时候用来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若被总觉得储备空间不够用的修士看见，那得多痛心疾首啊！
柳芸还无比坦然的拿出一壶茶，先倒了一杯推进了结界，在自顾自的斟满。
顾初景端起冒着氤氲茶香的茶杯都还没太反应过来。
之前解释结界的情况时，就完全没想过会被利用得这么彻底啊！
柳芸这会儿看顾初景挺顺眼的。
虽然她现在不缺疗伤的丹药，可以前缺得很。
几颗六品的彩莲丹绝对是雪中送炭的事情。
别看她一来就接触各种十品，就真以为满天下都是十品么？
很多宗门八九品就是镇宗之宝了。
六品疗伤药，也是很多人无法触碰的高阶宝贝。
顾初景主动交好，暂时没有冲突，柳芸当然乐得接受。
说句搞笑的，那日在金凰殿，真的就只有顾初景对她抱有善意。
其他人，或许没有恶意，但也跟善意靠不上边。
完全是个陌生人。
“圣子这里倒是清净，若是种一些翠竹，说不定还挺美的。”柳芸举目眺望，阳光绚烂，云海翻腾。
每一处仿佛都有精心雕琢的美。
放在现代社会，说不定又是享誉国际的奇景。
顾初景嘴角抽了抽，赶紧喝口茶掩饰一下。
若真的有茶，有竹，有景……他是来面壁的还是来度假的？
莫名其妙的，自从圣女出现，他都快忘记自己是在被罚了。
“圣女倒是闲适，就是这茶，在凡人世界里倒是顶尖，配上圣地的风景灵气，着实差了一些。”
柳芸突然就觉得茶没那么香了，“圣子那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虽然身为景凰圣女，可谁不知道我要什么没什么？”
一个字，穷。
而且还众所周知的不得圣主喜欢看重。
圣女之尊，有名无实。
顾初景看了柳芸一眼：“圣女好像也不太在乎。”
柳芸正色：“在乎啊，怎么能不在乎？每天都在为改变不了事实而心疼。”
在乎有用的话，原主早就做了。
顾初景笑出声来，也不计较的小口喝着茶。
这圣女说话果然有意思，话锋总是藏着一些玄机，可仔细一想又并没有意有所指。
一切浑然天成，再自然不过了。
柳芸靠在椅背上，把玩着茶盏盖子，“三年前那场内门大比，似乎也没提前说要选圣子圣女吧，是我记错了吗？”
原主一开始就是冲前三的资源奖励去的。
最后成了圣女，她本人也挺懵的。
顾初景恍然：“小范围传闻过，内门弟子应该都能有所察觉，至于圣女……可能太专注修炼，没怎么留意这些消息。”
瞅瞅，这说话多动听啊！
这样的人能憨？
柳芸有些怀疑景凰女修们可能带着追星的滤镜，眼神可能不太好。
顾初景若是知道柳芸的想法，可能会吐血，难道说话动听还是一种错？
柳芸琢磨了一会儿，问出了疑惑：“圣子圣女的身份这般独一无二，为何会在黄字境的修士里面选？”
这是她一直没明白的。
天地玄黄，黄字境是最低阶的，怎么能承担圣子圣女这样的身份？
顾初景发现了，柳芸对一些常识是无知的。
不过，倒也符合柳芸一直以来的性格。
若非修炼还要自己赚资源，这位恐怕能一直闭关不出吧！
“圣女可知道当初参加黄字境是有年龄限制的？”
柳芸眨了眨眼，“啊，还有这回事儿？”
顾初景一脸果然之色：“圣女的年龄自然没问题，可能就没注意这回事儿。”
“但圣女应该能发现，对手几乎都是同龄吧！”
柳芸讪讪的藏着心虚：“是吗？”
原主才不会在意这些呢！
奇怪了，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顾初景不以为意，“景凰圣地选圣子圣女，最看重成长潜力。”
“所以每次都是从黄字境选取，加上年龄限制，将来的成就才会更高。”
“圣地也不希望真的每十年一次内门大比就选一次圣子圣女。”
柳芸：“……”
虽然没想过十年换一次，可每次内门大比，觉得自己有实力有资格的都可以发起挑战。
在一些硬性条件内，胜者取而代之，败者也没所谓。
挑战，跟现选是两回事儿。
在目前两本男主的故事里，原主都是下一次内门大比时被挑下去的。
楚辞言也一直认为，柳芸这圣女之位会止步于下次内门大比，所以没有培养的必要。
做景凰圣地的圣子圣女不努力，也就当一届完了。
而距离下次大比，只有七年了。
正在打探消息，柳芸眼角余光瞄到几道御剑光芒，条件反射的挥手将面前桌椅一收，顺势站了起来。
顾初景还维持着端茶入口的姿势，目瞪口呆的看着柳芸瞬间换了形象。
耳边陡然传来一个暴躁的声音：“顾初景，本长老让你来面壁思过，你给我在这喝茶？”
“小日子过得倒是舒服啊！”
柳芸已经垂首站在一旁，对上顾初景的无辜差点被逗笑。
顾初景的椅子在结界内，她碰不到，所以没帮忙收好。
而顾初景显然没经历过这种事，还被她雷厉风行的突然动作惊到了，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大长老宽袖一挥，结界闪了闪就消失。
冲过去就给顾初景来了几个又凶又狠的脑瓜嘣。
顾初景姣好的额头顿时生出一块犄角，红了一遍。
大长老气不过，“面壁面成这样就算了，怎么还喝起凡人的茶了？”
柳芸笑容僵在嘴角，教训徒弟就教训徒弟，怎么还开地图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