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鱼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已经坐了一晚上了。
医生的话一次次在脑子里回放着。
“陈女士的乳腺癌早在五年前就发现了,只是她拖延着不治疗,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她已经是强弩之末,无力回天了!”
“准备后事吧,就这两天了!”
池小鱼嗤嗤地笑着,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
拿自己的健康去报复不忠之人,简直傻到家了。
席嘉佑从病房里出来见池小鱼还是呆坐在那里,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医生说今天就可以把人接回家了!”
池小鱼缓缓地回头,清晨的阳光洒在池小鱼的脸上,把她的五官笼罩在一层晕黄的金光中。
席嘉佑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见到了年轻时候的陈秋恬。
“你跟她真的很像!”
席嘉佑好像回到了多年前刚生下女儿的那一天,他是真的满心喜悦的。
“你知道为什么你姓池,没有跟我的姓,没有跟她的姓吗?”
“我们当初给你取名叫池小鱼,是希望你像池中的鱼儿一样,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的!”
席嘉佑叹了口气,慈爱地看着面前的女儿。
“我们是爱你的!”
“呵呵,你的爱分给你那些洒遍天下的种子吧,我不稀罕!”
池小鱼不想听他再说下去,起身想离开,却被席嘉佑拉住了手臂。
“你不要跟你的母亲一样想不开,作为我的。子女,该享受的待遇你们都有了。。。”
“先生,你想的开,就别再想从我这儿偶尔行个好来积德了!”
“你以为你听了些妖魔鬼怪的话,回来施舍我们母女,你就能痊愈了?”
“想得美!”
“听说,你的肺癌也没几天可活了?”
“不如你早点死?要是再早点,我可没时间参加你的葬礼了!”
“你。。。”席嘉佑气得拿手指着池小鱼。
“你这个逆子!”
“记住了,今日我们签了断亲协议,已经毫无关系了!”
池小鱼甩开席嘉佑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陈秋恬的葬礼,池小鱼终究还是参加了。
她站在陈秋恬的墓前,直到所有吊唁的人都离开了,池小鱼还立在那里。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着,池小鱼的衣服却无一处是湿的。
林渊在旁边举着伞一大半的伞都倾斜到池小鱼身上了,自己却半边身子都湿透了。
“阿渊哥哥,下辈子我们就投胎做家门口的两只石狮子吧!”
池小鱼沉默了许久,才说了句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好!”林渊应着,把伞整个倾斜到了池小鱼身上。
做人有什么好的呢?互相欺骗互相折磨,还不如一物件来得真实。
“小鱼儿。。。”林渊终究是怕池小鱼受到父母畸形的爱的影响。
可他想说的山盟海誓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此刻的池小鱼听到这些话会觉得是个笑话吧!
池小鱼回头看向身侧的林渊,见他全身都湿透了,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她将伞拉回到两人中间,然后有气无力的倚到林渊身上,全然不顾自己被浸湿的衣服。
“你啊,应该自私点,多考虑考虑自己!”
“身体都这么差了,怕淋雨的人是我吗?是你!”
池小鱼紧紧地搂着林渊的腰,仿佛呢喃般说着话。
好似要把这几日沉默未发泄的情绪一股脑的全部发泄出来。
“都死的死,走的走,你可不能再出事,你要是死了,我发誓,我立马去找个比你帅一百倍的小白脸结婚,然后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席嘉佑病情发作回了国外,连陈秋恬的葬礼都没参加。
这辈子池小鱼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不想见。
“我保证长命百岁,不给你这个机会!”
林渊一只手握着伞,一只手紧紧地抱着池小鱼。
池小鱼回以更热烈的拥抱,二人仿佛要把彼此嵌入彼此的身体里。
淅淅沥沥的雨越下越大,新城已经很久没有下这么大的雨了,好似要把今年未下的雨在这一天全部下完一样。
第二天待到雨晴,林渊一家三口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永远的离开了新城。
离开了这个生长的地方,他们相识相爱的地方。
一切都会重新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