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在走廊沉默了好一阵才进去病房的时候,林渊已经醒了。
跟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带我去见她!”
林渊说的“她”是谁,父子俩心里都明白。
明明他的身体已经这么差了,可是父子俩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右启找来医生,拔掉林渊身上的针,林渊的脸很苍白,随着身上的针被拔出,额角的汗珠不停冒出,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惫,可是眼睛却亮得吓人。
林渊除了醒过来说了一句话之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看着窗外的一棵树,久久地看着。
他睡着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又长又乱的梦。
梦里的小女孩哭着把他从雪地里捞出来,死死地拉着他的手,生怕他消失了一样。
转瞬又跑来一个更大的女孩,追在他屁股后面喊着“阿渊哥哥,阿渊哥哥”。
他们一起携手走过了十几年的种种记忆,翻江倒海般涌来,即使头痛欲裂,他也不愿忘掉这些记忆。
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活着是他最大的目标。
可他的小鱼儿呢?
她手臂上一道道蜿蜒交错的伤疤。。。
想到这里明明昏迷的林渊却流下了眼泪。
那时候的小鱼儿,死才是她最想要的吧!
幸好,幸好。。。
他的小鱼儿还在等着他。
林渊在右启的帮助下穿好衣服,医生不放心又在他命门处下了几针,让他能短暂的恢复气色。
可他要坐着轮椅去见他的宝宝了,他的小鱼儿那么爱哭,看见他是不是要哭晕在自己怀里了。
车子驶进了以前林渊和池小鱼住的地方,池小鱼坚决不让右启跟着上去,自己推着林渊的轮椅进了屋。
即使右启没有明说林渊的腿怎么回事,池小鱼也猜得到,肯定是跟林渊恢复记忆有关。
池小鱼之前已经把这里好好打扫过一遍,屋里的摆设还是和五年前一模一样,好像一切都跟以前连上了。
她和阿渊哥哥,又回到了老地方。
“欢迎回家!”
池小鱼侧着身子对林渊做了个请的姿势,林渊看着屋里的一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宝宝,这些年,苦了你了!”
林渊看见池小鱼静静地看着屋里的摆设,估计是想起了从前,眼眶又泛红了。
林渊勾着池小鱼的手,温柔地笑:"不哭了,嗯?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哭了!"
池小鱼听着林渊用从前的语气哄着自己,破涕为笑:“我这是高兴,没有哭!”
她蹲下身,亲了一下林渊的额头,抬头仰视着面前英俊苍白的脸。
“这次你不准再死了,你要是死了,我把你骨头都卸了!”
恶狠狠的语气,却透着无尽的委屈。
“小姑娘家家的,说这么狠毒的话!”林渊摸着眼前透着不真实的小脸。
"我都快三十了,阿渊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林渊笑了一下,这被偷走的五年,他的宝宝真的长成一个大人了。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话,依偎在沙发里好像要把这五年没说的话都补回来一样。
当然一直是池小鱼在说,林渊看着池小鱼神采奕奕的脸,心里叹气,这个傻瓜啊,只捡好的说。
他怎么不知道这些年她过得有多苦。
林渊抱着怀里人儿的手越发的紧,池小鱼说着说着声音也越来越低,到后面就是一声一声的抽泣声。
池小鱼趴在林渊怀里哭了很久很久,直到他的衣衫都被浸湿。
林渊满眼心疼地捧起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叹了口气,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池小鱼的红唇。
池小鱼闭着眼睛感受着林渊的温柔,迎合着林渊的动作,双手搂住了林渊的腰身,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回应着林渊的吻。
良久之后,两人才分开彼此。
池小鱼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林渊,泪光盈盈,惹人怜爱:"阿渊哥哥,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了!"
“好,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