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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恩德培行动(1 / 1)


“掌柜的,又出城行商呀。”

“对呀,现在城里生意不好做,多打开市场,几位爷在这佳节还在值岗呀?”

“哼,要不是我们哥几个还在乞巧节这天值岗,你们做生意的能这么安心吗?”

“是是是,多亏几位爷的恪尽职守,小的们才能安安心心跑商,这是小的一些心意,几位爷换岗之后不妨去喝点茶,缓解一下身心疲惫。”说罢李栋才从窗户递出去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那守卫接过来掂了两下,有点分量,应该在二十两银子左右,这是夜晚出城的行价。

“李掌柜有心了,夜晚豺狼多,李掌柜多注意安全。”

“小的明了,多谢几位爷提醒。”

几人客套了几句之后李栋才就带着车队离开了。出了城门他敲了敲后面的货舱,”通知同志们出来吧,我们出城了,憋久了对身体不好。“李栋才一说完陈然就打开盖在身上的木板。

他们车辆是堆满箱子,外面是香皂,中间是必要的生活物资,类似于水、干粮和炒面,最后面立着一块木板用来做出这就是车厢壁的假象。陈然出来之后便从货箱换了个位置钻到副驾驶,然后吹了一声哨子,示意大家可以稍微活动一下出出气了。

“走远一点找个地方停一下吧,把香皂扔了,实在碍事儿。”

“我早就和你说了,那群守城的兵,你去菜市场叫个卖青菜的老头来都比他们尽职。”

“我知道他们很腐败,只是没想到这么腐败,大半夜的带着车队出城查都不查一下,收了钱就放行,还说得自己多么伟大,我看金人过来攻城十天他们就要溃退了。”

“十天?陈然,我们打个赌吧。守城军加上增援过来的朝廷军,如果人数优势不是特别明显,那么最多坚持四天,两天城门沦陷,一天外城沦陷,外城陷落当天晚上金人不会进攻,那些士卒绝对会在城里烧杀抢掠,看到有长相靓丽的女子他们会直接放到马背上带走,如果让他们看到了上官贵人,那么他们绝对会提起刀砍自己人,活下来的人才能享用这个城最漂亮的姑娘。然后最后一天,早上金人也不会进攻,这是留给朝廷军撤退的时间,这就像是约定好的习俗一样,朝廷军放弃内城不抵抗,金人留朝廷军一条命,然后去拿朝廷军早就放好了的财宝和女人。”

“哼,朝廷无能,当兵的当然更加无能,不过这也倒是好事,等我向内地打的时候估计很多人都会不战而降,这倒是省了功夫,至于你说的他们想抢人抢财,看到就枪决。”

“倒是有你的风格。”

“就前面吧,把香皂丢河里,然后找个地方铺床。”

出城的第一晚,陈然睡在车外面,看着满天繁星,他想起了军校大二那年去高原轮训,在体能训练后他和战友们躺在地上看星星,他敢保证,那是他二十年来见过最美的夜空,他觉得现在的夜空也很美,只是少了两个人,他想指着天边和王宁昔说,你看那边就是双鱼座,西洋人说那几颗星星穿起来很像两条鱼在一起的轮廓所以叫做双鱼,同时也是你的守护星座;然后再扭过头和上官讲,那边是夏日大三角,那是几亿年都没分开的星星,我想我们也会这样,永远都不分开。

或许以后还会有孩子?他想要两个女儿,女儿多可爱啊,要是以后有人想打他女儿的坏主意,那他就用步枪轰掉那个混球的脑袋,想到这儿他竟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大晚上了,同志们都需要休息,你动静小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没有胜利就没有未来,抓紧时间休息吧,明天不是说要去侦察金人营地吗?”

在陈然旁边睡着的李栋才批评了他几句,对呀,没有胜利,何谈未来呢。早些睡吧。

次日一早陈然叫李栋才带几个长相不那么容易引起人注视的士兵去打听情报,陈然则带着其他人就地收集伪装材料和预设陷阱,这是一条小路没什么人过,而且两边都是高高的灌木丛,是伏击的好地方,金人虽然莽,但不傻,他们傲慢但也会留个心眼,所以陈然决定明天中午的时候蹭着人少把树砍了堵在路中间,反正这几天风也挺大的。笨办法,但是胜在简单易执行,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陈然还是决定派三个人过去,如果金人走的是那条路就现场展开阻击,尽量拖延时间。

陈然所设计的陷阱也很简单,就是越南战争期间北越士兵用来埋伏美军的竹刺陷阱,非常有效的反步兵陷阱。

这两天过的很平淡,基本上就是白天捡树叶然后睡觉,晚上放哨计算过往车辆,无聊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事情。

时间来到预定当天,晚上九点,金人的车还没来,陈然认为他们还在吃饭,毕竟还没到子时,十点半,陈然开始烦躁了,他们是不是堵车了?他此时很像一个等女神回消息的舔狗,她是不是去洗澡了?她是不是去吃饭了?她是不是在忙?

时间来到十一点,陈然急躁的点着表盘,难道他们选择搬开树走大路?

陈然还在疑惑的时候,一个中士从旁边缩了过来,他是负责放哨的丁旺“报告书记,金人的马车来了,他们速度很慢,总共三辆马车,中间的那辆装饰华丽还是大红色,应该是接长公主那辆,步兵三十、骑兵十五,所持装备不详。”

“好。等他们过去。大路伏击的同志暂时不用通知,还不知道他们的撤离路线,我们这里响枪了他们能听到,也知道该怎么撤退。”

“是。”

话音刚落,陈然就从耳机里面听到了那咔哒咔哒的马蹄声和沙沙的脚步声。陈然一行人把头埋在地面,他们背上披着的织草披风能很好的伪装他们,他们身上的德斑林地迷彩也能给他们不错的伪装效果,计划目前为止很顺利,金人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看都没看道路两旁。

“迅速布置陷阱!赶快!。”

“是!”

另一边的怀柔正坐在陈然的宴厅里面,上官和王宁昔在帮她化妆,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这镜子是陈然从安德森那里淘的,效果和现代镜差不多。

怀柔呆呆的端详着自己,她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的看着自己,都说人出嫁的时候会想很多,她现在也是,不过她想的不是怎么和未来夫君生活,她想的是陈然准备好没有,如果成功,她能活下来,说不定还能取得那个位置,如果失败,陈然临走时给了上官一个东西,拜托上官交给她,她看着桌子上的那个铁蛋,陈然说如果行动失败,她又想保存自己的名声和清白,那就拉开那个插销,这样起码会有好几个人给她陪葬。

“上官,你这身衣服是陈然给你做的吧。”

“嗯。”上官此时穿着的是陈然给她的满庭芳婚服,因为她觉得,这就算是作假,那也是上了花轿,女人这一辈子也许就只能上一次花轿,怀柔的亲人没在这里,那她和王宁昔作为送亲的人自然也要穿得整整齐齐的,因为陈然说过,上战场之前,哪怕你没有兵刃也要让衣领笔挺,他说这是对生命和荣誉的敬畏。她们两个不会像陈然一样拿着步枪去和金人拼命,夫君马上就要作战了,在夫君见不到的地方,她也要认真作战。上官真觉得陈然就像书里面说的那西洋绅士一般,因为他不管多忙,不管多狼狈,他在见自己和王宁昔的时候他的衣领和袖口都是笔挺整洁的。

“真好看,宁昔妹妹的也是,像婚服一样,你的像我朝婚服,宁昔妹妹的像西洋那边的。”

“殿下谬赞,这或许也是远心的小心思吧,他总是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很细心。”

“他是爱你们才会细心,不然他才懒得管。你们嫁给他了吗?”

“还没有。”王宁昔率先说道。

“我也是,不过我和陈郎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上官选择性的没说那天在服装厂的事情,她不想再在大妇面前说她领先了什么什么,毕竟大家现在还没有正式进门。

“还没进门你们就对他这么好,他还真是女人公敌。”

“殿下,您说错了,是远心对我和上官姐姐很好,我们两个所付出的不过是鸿毛,远心给我们两个的才是世界。”

“是吗?真好。”

“殿下,金人的马车到了。”一个护卫站在门外轻声说道。

“好,本宫知道了。”怀柔说完就站了起来“你们留在这儿吧,要是让金人见到你们两个的姿容说不定还要强抢,我可没办法和陈然交代。”

“下官知晓。”

“奴婢明白。”

怀柔把那铁蛋揣进怀里就走了出去,来迎接的是金人一个将军,看到怀柔出来了他凑了上去“末将长哈力,奉太子之名前来迎接长公主殿下回宫。”

“麻烦长哈力将军了。”怀柔说完就向马车走去,那长哈力则在原地舔了舔嘴唇,真是一个要人命的婊子,这模样,这腰,这屁股,这身姿,真是杀人的刀啊,不知道太子玩够了会不会赏给自己。

他拍了旁边一个军官的脑袋“还看,好好把事情做完,事情要是办得好太子殿下会赏给我们玩一晚的。”

“是是是。”

想到太子可能会让自己和这绝色美人云雨一番,那小将止不住的掏了掏自己的裤裆。

马车开始前进,怀柔紧张的手中开始出汗,手里死死抓着那铁蛋,她不会让金人获得她,身体和灵魂,一个都不行!

城外的陈然也死死看着表,按照金人的前进速度,差不多快到了,他压低嗓音“做好准备,子弹上膛,注意枪口指向,不要误伤友军和明珠,注意自身安全,机会只有一次,是否明白。”

“是。”

“很好。”

远处骑兵手上的提灯一晃一晃,马车微微颠伏,怀柔在车里轻轻叹气,刚刚出城的时候那些守城军像孙子看到爷爷一样跪在地上,金人士兵则是在取笑他们,虽然听不懂他们说话,但意思能猜个大概,面对世仇敌人的嘲笑,那些守城士兵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说不定都有几个人被吓失禁了,真是人间悲剧,大承朽已。她正想着,突然一声惨叫把她拖回现实,接着就是几声枪响和人大声说话的声音。

“Début de l'a!”

她心里一惊,陈然开始了?!

用心去瞄准,用技巧扣动扳机,让命运去击败你的敌人!

当你准备好的时候,死神是不会找上门的。

“敌袭!”那长哈力坐在马背上用力挥舞着他的长刀,“不要害怕,都是一些两脚羊,骑兵整理队形然后冲锋!”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那些躲在草里面的人手里拿着的火铳正在迅速收割他部下的生命,“这。。。这是什么神兵?”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似乎又想起了曾经被薛亭支配的恐怖。

步兵们提着刀向前冲去,他的咆哮并没有压过子弹出膛的声音,他的勇气也没有敌过钢铁。骑兵刚调转马头准备冲锋就被一轮轮枪击射于马下,他们到死都不知道是谁杀的自己。

那个摸裤裆的小将比较机智,躲在了死马后面,他用力的挥舞着长刀,示意士兵继续前进,他还忙里偷闲想向前看看到底是谁在伏击,然后他就看到了噩梦里面的景象,一群穿着草衣的野人拿着一根根木棍从草丛里面走了出来,木棍前端明晃晃的刺刀亮得他胆寒,短靴踩在地上的哒哒声像极了以前阿妈和自己讲的那恶鬼出世的声音,他们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他心上,回头一看,那些士兵和骑兵已经死的七七八八,有的脑袋被打烂流出白白的脑花,有的肚子中弹,恶臭的肠子从腹中钻了出来,还有一些没有断气的正捂着自己的伤口大叫,而领军长哈力也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命。

他打过很多仗,见过很多类似的惨状,但是自己单方面被屠杀还是第一次,他害怕极了,他害怕这些地狱来的使者会让他受尽折磨,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吓的失禁,流出了黄白之物。

陈然从死马后揪出了他,他吓的直接丢掉自己的刀,一个劲的在地上磕头,他知道不这样根本活不了,因为他刚刚看到其他人正在处决那些受伤之人,寒白的刺刀从他们嘴巴里面插进去,扯出来,那种嘶嘶声,是恶鬼的低吟,他们就是恶鬼,人怎么能和恶鬼作战呢?

陈然一脚踹到他脸上,连闪数个耳光,提着他的衣领问到“Nom!”

他听不懂这个人在说什么,他只看到这个人戴着锅盖,眼睛上有两根短短的钢管。“爷,爷爷,祖宗,我听不懂您说什么。”

眼前的人还在叽里呱啦说着什么,一句话都听不懂,他想这个人应该是洋人。

那人说了一大篇后松开了手,站起身朝一个人招招手,另外那人回应一声然后跑了过来,头领指了指自己,那人点点了头。他被吓的连连磕头“爷爷,我上有老下有小,爷爷饶我一命,我把钱都给你。”那人似乎像听懂一样,蹲了下来摊开了手,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连忙取下系在腰间的荷包,“爷爷,里面有黄金十两,全都给爷爷,这玉佩也给爷爷,这是当时攻破北平时我从一个千金小姐身上抢的,应该很之前。爷爷放过我吧。”

那人接过荷包和玉佩看了一眼,然后从背后拔出了刺刀,“爷爷,您收了东西就不要杀我了,爷爷放我一马吧,爷爷大恩我来世做牛做马以报啊!”

那人没有理会他的哀嚎,用刺刀狠狠的捅进了他的大腿,但是并没有扯出来,只是指了指一匹还站着的战马就走了,他痛的在地上双腿乱蹬,他想起了曾经被自己凌辱的汉家女人也是这副模样,这算不算汉人说的善恶终有报,他死死握住那把匕首,这样匕首堵住伤口他一时半会死不了,那个人放了自己一马,他在心里狠狠骂道,妈的洋人,等老子把信息送回去,等我们大军一到,老子要在你面前上你老婆!

狠归狠,他现在可打不赢这些人,他慢慢向那匹战马挪动,因为其他人正在补刀,缩到战马足下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正在搜刮钱财,没有看他,于是一个猛起,手死死抓住缰绳,腿用力夹着马腹和马背,侧向骑马,这可是草原孩子的看家本领,战马一声长嘶便向前跑去,而这时那些洋人才反映过来,大叫着朝他这边开枪,但是距离太远又没有灯光,洋人的子弹没有一发命中他,“死洋鬼子们!爷爷走了!洗干净脖子等爷爷回来吧!”他扯着嗓子用金语朝那些洋人吼着,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

“书记,舌头走了,我们也撤吧。”

“嗯,我去看看‘明珠’的情况,你们把车开过来。”

“是,书记我有个东西给您。”那名士兵递出了那袋黄金和那块玉佩,“这些是那个舌头给我的,黄金我上交军费。”

“好,玉佩你留着吧,看着挺名贵的。”

“不,书记,这玉佩是那舌头在攻破北平时从一个小姐身上抢的,我想把它交给书记,等书记光复北平之后,把这玉佩埋在永宁门吧,希望那小姐永远宁静、安息回家。”

“你留着,跟着我一起光复北平,然后亲自和这玉佩的主人说,我们重新拿回了北平,希望她们安息。”

“是!”那士兵收回玉佩然后向陈然敬礼。陈然向他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中间那辆马车,刚刚交战的时候他看到有几发子弹打穿了马车,希望那公主平安无事吧。

陈然走了过去,掀开了马车的裆布“姓名。”

“皓月,宁皓月,封号怀柔,乳名夷施,大承王朝长公主。”

“有没有受伤?”

“没有。”

“嗯。”陈然伸出手牵下来了怀柔,然后绕着她检查了一圈,毕竟人被子弹击中后由于肾上腺素的影响可能一时半会不知道自己已经中弹了。

绕了一圈大致检查了一下,这位公主正穿着红色婚服,看不出血迹。“你自己上下摸一摸,看看有没有受伤。”

“好的。”怀柔很是听话的摸着自己,想必是被吓懵了,根本没办法思考。

“没有受伤。”

“好。”

“收队!弹壳留下,地上躺着的人再补一枪。”

“明珠顺利回收,行动人员无损失及受伤,恩德培行动成功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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