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大学分为三级十二科。
王凯刚入学属于一级,报了法学,格物,医药三科。
自幼求学,他从没想过知识的获取会变得如此容易。
曾经为了学习法家经典,王凯遍访名师,吃尽了苦头。
可在这岭南大学,只要办一张借书证,就能看到那些万金难求的经典。
格物是他想要了解铁路以及火车才去学的。
这应该属于墨家的东西,让他学起来很费劲。
不过王凯乐在其中,有什么比学到知识更让人开心的呢。
至于医药,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不为良相既为良医,王凯觉得自己大概率当不成宰相。
不如学一下医药,也能悬壶济世治病救人。
大学生活让他很开心,那种纯粹的求学,为了知识废寝忘食的学习,真的让人着迷。
而同学之间的相处,也让他感到新奇。
那就是这大学中,竟然有很多女学生。
女子求学,竟与男子同处一室,简直……求之不得。
总的来说,王凯的大学生活很丰富,让他有些流连忘返。
这种情况持续到墨凌教授的到来戛然而止。
“教授,王凯何德何能,要不您找我那同桌,看他那一身腱子肉,肯定很能干活。”
墨凌长老找到王凯的时候,这家伙正和女同学切磋药理,那是个医学院的女郎中,长得有些好看。
“废什么话,老夫看你有些韧劲,这才拉你进项目组,这可是最前沿的知识。”
墨凌长老一巴掌拍在王凯后背,好悬没给他打吐血。
好半天才缓过气的王凯,看着墨凌长老又抬起蒲扇大的巴掌,赶紧点头同意。
“这就对了,明个儿到格物院报到。”
墨凌长老走了,王凯赶紧收拾收拾东西,离开教室。
他要去赶另一堂课,去晚了可就没位置了。
安王李肃会不定时在大学阶梯教室讲课。
每次安王授课,都会引来无数学子听讲。
固然有安王身份不凡,最重要的是安王所讲,比那些教授讲的有意思,也更让人开眼界。
能坐下五百人的阶梯教室,今个儿显得人满为患。
王凯来得早,抢了个前排。
等了一会后,教室中先是一阵沸腾,紧接着一片肃静。
一阵脚步声传来,安王李肃身着藏青长袍走进教室中。
“同学们,大家好,今天我们来讲一讲月亮。”
“众所周知,月亮自古便围绕着这方天地运转。”
“很多优美诗词都是形容月亮的。”
“那同学们知道月亮有多大么?”
李肃站到讲台上,手持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大大的两个字,月亮。
随着李肃的讲述,底下人听得如痴如醉,又满心疑惑。
“殿下!您说月亮是圆的,这众所周知。”
“可您说月亮直径3476公里,重约7350亿亿吨,距离咱们384000公里,这恕学生不敢苟同。”
“众所周知,日升月落,圆盘大的月亮,如何承载亿吨重量,又是如何高悬天际四时运转的。”
“至于月亮离大乾多远,难道有人丈量过不成?”
李肃今天所讲述的东西,明显有些超纲。
底下的学生们听得既惊且骇。
这些学生都是全国各地求学而来,对于做惯了八股文章的他们,如何能接受这等耸人听闻的言论。
当即有人提出疑问。
“月桂蟾宫,千百年就在头顶,举首可望,哪里有那么大,殿下定是欺我等无据可查。”
底下学生议论纷纷,台上的李肃始终一脸微笑。
王凯默默的记下这几组数据,直觉认为,安王不会说谎。
“这正是我今天要告诉你们的。”
“只要掌握了正确的测量方法,这世间无物不可量。”
李肃任由学生讨论,直到大家不再发言这才说话。
随后在黑板上写下一串公式,专门用来测量天体的公式。
一些入学早的学生,此时已经开始接受这些算学,当即取出纸笔开始计算。
“竟然是真的!”
“难不成月亮真有如此之大!”
“距离如此之遥远,仍有圆盘之大,这月亮竟然真的有3476公里!”
很快便有人根据公式计算出了月亮的体积与距离。
一时间教室中哗然一片。
“同学们,现在我们知道了月亮与我们的距离,那今天的作业就是要同学们去测量太阳与我们的距离。”
一堂课,李肃让学子们知道了月亮的秘密。
然而这并不是他的终极目的,他要让这些学子自己去研究太阳。
让他们去推算太阳的体积与重量。
如此才能让他们忘却心中的八股,抛却那些务虚的学问。
岭南大学要的是显学,是务实,是实干,不需要八股文章。
果然,李肃宣布下课,数百学子冲向讲台。
几样简陋的天文测量器械被学子们一抢而空。
“格物院的!随我来!”
“道院的随我来!”
“医学院的跟上!”
抢到器械的学子,当即召唤本院的学子。
数百人乌泱乌泱的拥挤出教室,分散到各处准备测量太阳。
王凯跟随在人群中,始终不解安王为什么要教授这种东西。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对于大乾有用吗?对治国牧民有用吗?
关于测量太阳的事情,在岭南大学沸腾了好些日子。
很多教授不以为然,觉得安王所讲都是歪理邪说,甚至有挂冠而去的。
但更多人却觉得岭南大学真的很开放,有教无类,安王有古之圣贤的风范。
安王如何,王凯不想置评,他现在有自己的事情。
格物院这次的项目,名叫猛火药制取。
这是安王下发的项目,据说最早来自道院丹房。
王凯在墨凌长老那里领了一些实验材料,就被打发走了。
只要求每旬上交一定的成果,没有成果也得有论文。
于是本应该成为一名法学士的法家弟子,竟然成了一个融铅炼汞的方士。
天天守在丹炉边,炼制大威力,更高效的猛火药。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五月初,大学方面要求所有助教放下手中工作,布置校园,他才在丹炉旁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