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这句话用在关宁身上,是再好不过了。
才来了几天的关宁,便已经一身的武艺,直接被管事的任命为了小队长,手底下管着二十来号人。
而根据关宁的打探,这一次运送粮食的是晋商王家,王家家主名叫王登库,是张家口堡中数一数二的晋商大户,在张家口堡里,有两间大型的米行,这一次卖给敖汉部的粮食,便全是出自王家之手。
只不过这粮食的数量,相比关宁之前打探到的,似乎要多上许多啊。
看着满满一仓库的粮食,一想到这些白花花的大米就要运给北边的鞑子,关宁心中的怒火就住不住的燃烧了起来。
宣府之地,饿着肚子的百姓成千上万,可这些奸商们却是宁愿把粮食卖给敌人,都不愿意卖给大明的百姓!
关宁咬了咬牙,他发誓,就算是豁出命,也不能让这么多的粮食运到北边鞑子那里去。
可根据他的打探,由于察哈尔部的另外一个部落也要了粮食,所以这次运输的粮食高达五千石左右,光是负责驮运的骆驼,驮马,骡子等牲畜都不下两千头。
牲畜不够,王家还从牙行买了几百上好的奴隶用来运输粮食。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么庞大的运粮队伍却并没有多少的护卫。
之前三千石是八十名护卫,增加了两千石以后,护卫也只是增加了二十人。
至于原因,关宁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不就是因为这些粮食本就是运给鞑子们的,既然是运给他们,又何至于用那么多的护卫。
不过虽然只有百余护卫,关宁也很是担忧,他不知道周建安到底搞不搞得定。
洋河堡内,经过三天的期盼,王进忠终于是回来了,听到消息的周建安刚登上堡墙,欣喜的朝外望去,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王进忠居然留下了一匹马。
不一会,王进忠便骑着战马回到了洋河堡里,一抬头,便看见了一脸阴沉的周建安,王进忠知道他是为何生气,赶紧上前说道。
“大人,这是卖马所获的三百三十两银子。”
“这么多!”
接过王进忠递过来的包袱,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三十余斤,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成色极好的银锭和银块,掂了掂重量,倒是与三百三十两差不了多少。
看着这么多的银子,周建安的心情好了许多,他瞥了瞥被牛伯牵去照料的战马。
“为何还剩了一匹?”
王麻子微微一愣,继而呵呵一笑。
“大人,您可是百户,没有一匹神气的坐骑怎么行,关总旗也一样,而且这三百三十两银子想来应该是够了,所以属下便自作主张留下了这匹马来。”
原来是给自己留的。
周建安一听,心中的怒火顿时全部烟消云散,三百三十两银子已经足以将全部旗兵装备完毕了。
当然,每人一套甲胄那是不现实的,但是人手一把兵器,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之前周建安便已经同宣府内售卖军械的人联络好了,订购了长枪四十把,需白银六十两,鸟铳十把,需白银四十两,腰刀六十把,需白银六十两,弓箭二十把,需白银三十两。
这里便是一百九十两银子的支出,再加上二十套的紫花布面甲,那就是两百九十两银子的支出,而剩下的四十两银子,则要拿去归还上次的欠债。
这样一算,卖了三匹战马所得的三百三十两银子,也一文不剩了,不过周建安没有丝毫犹豫,毕竟经过这样的装备以后,整个洋河堡的旗兵们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样一装备过后,旗兵们的战斗力也会飙升,到时候面对运粮队伍的护卫们,胜算也会更大一些。
原本周建安是打算多买一些鸟铳或者鲁密铳的,可火器实在是太贵了,他咬了咬牙,也只敢买上十把,只希望卖军械的人大发善心,能够随枪送一些火药铅弹之类的就好了。
至于弓箭,在这个时代还算是大杀器,可是弓箭这玩意,不像火铳,数天的时间便可以掌握一定的技巧,弓箭需要长时间的训练,才会有所成绩。
银子不多,周建安就只能买上二十把弓箭了。
想好以后,周建安便交上了五个小旗,随同自己前往宣府去取兵器,一路上,除了遇到一些难民外,周建安倒是没有遇到任何的麻烦。
军械全都放在宣府城外五里地的曾家堡内,而守在此处的也是一名百户,不过人家可是万全都司下的百户,带着的几十人里,几乎人人一套精良的布面甲,腰间挂着一把明晃晃的雁翎刀。
而那百户,则是一身明甲,看得周建安口水直流,自从上次与贼人一战后,周建安深知明甲的好处,本来有了银子,还打算再弄上几套,可一看价格,周建安便直接断了念想。
开玩笑,一件明甲居然要十二两银子,周建安哪里买得起。
看着周建安多了这么多人,那名百户也是有些惊讶的,不过他也不想多问,让周建安验了兵器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周建安便直接带着兵器朝着洋河堡而去。
本来周建安还想去宣府看望看望安顺的,不过最后时间上有些来不及,周建安便没有进去。
第二日一早,周建安便拉着几车的装备回到了洋河堡中,将兵器分好以后,旗兵们训练起来,也有模有样的。
而此时距离周建安与关宁约定的时间,也只剩下了五天了,按照两人之前的约定,出发之前必须派一人到张家口堡与关宁接一下头。
周建安思前想后,也就只有王进忠合适,于是还没休息多久的王进忠便又骑上了战马,朝着张家口堡而去。
周建安看着王进忠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
“说是给我留的,可是我却一次都还没骑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