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弟,你大病初愈,快些回去,此处凶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管亥定睛一看,来者乃是自己的弟弟管辰。
管家两兄弟乃是青州城阳人,管亥拜师于一位当地的隐居侠士习六十路春秋刀法,后家中变故,管母遭当地豪绅霸占,自尽而亡,其父也被杀,管亥一怒之下杀了豪绅全家,带着弟弟管亥,拉起了一支队伍,成了山贼头领。
张角揭竿而起,管亥见其势大,便摇身一变加入了青州黄巾军,当上了青州的一方小渠帅。
自加入黄巾军后,四处奔波征战,弟弟管辰身子羸弱,染了风寒,生了一场大病,眼下才刚刚好转。
兄弟二人骨肉相连,相依为命,管辰如今到了战乱之地,管亥自然担忧他的安危。
“咳咳咳……大哥,你先放弟弟进来,弟弟有要事要与大哥说!”
看着弟弟的面色苍白,焦急的连连咳嗽,管亥连忙让手下开门接管辰进来。
“辰弟究竟何事,速速道来,说完便赶紧出城去,此处危险,那威名显赫的冠军侯宁仪已经攻下南门了……”
管亥贴心的为管辰端来了一碗水,眉头紧锁显然还是对弟弟的安全不放心。
“咕嘟咕嘟……大哥,弟弟此来便是因为冠军侯,听闻冠军侯兵锋已经到了南门了,以我等之力若是正面迎敌,必然不敌,卞渠帅此去也是凶多吉少,大哥占住东门,留此后路,想必也是因为大哥你也看出来了吧?”
管辰接过水,牛饮下肚,随后便开口点明了来意。
管亥点点头,有些欣慰的说道:“辰弟眼界长远,洞悉大局,不愧是隐先生的徒弟!”
“大哥过誉了,弟弟还比不上师父的一毛……”
管辰挠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辰弟既已明晰局势,想必定是有所见解吧?”
管亥也不与自家弟弟扯皮,如今己方战局破绽百出,急需一道妙计,拨开云雾,寻一处生机。
“弟有一计,可拿下城内之敌,虽说不上十拿九稳,但五成把握还是有的……”
管辰热忱的样子,足以见得他对于和宁仪对垒这件事可谓是相当激动。
这也说得过去,毕竟宁仪如今依旧保持着不败金身,谁能让宁仪吃亏,那可是扬名立万的机会,如今无数籍籍无名的谋士都想战胜宁仪来一战成名。
“辰弟,速速道来!”
管亥听了管辰的话,眼神一下子放光,盯着管辰追问计策。
“诈开内城,生擒杨沛、任旐!”
管辰寥寥数语,落入管亥耳中让管亥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毕竟他是个武人,舞刀弄枪他擅长,运筹帷幄他一窍不通。
“辰弟,你且说说哥哥要怎么做?”
索性管亥也不废话,让自家弟弟说清楚这计策的明确步骤。
“大哥,你缴获的官军衣饰应该不少吧?”
管辰没有开门见山,而是先问了管亥一个问题。
“有啊!”
管亥四处张望,指了指远处刚刚缴获的官军甲衣服饰。
与此同时,管亥的神情有些疑惑,更多的是担忧。
“辰弟光靠这些服饰怕是不够吧,况且城中还有任旐,他可不是愚钝之人!”
“当然不够,大哥你看此物……”
管辰从身旁的护卫怀里拿出一物,赫然是一面旗帜。
管辰一点一点掀开旗帜,旗帜上绣一个大大的“宁”字。
“辰弟你是何处搞来的宁字将旗?”
管亥眼神一震,一把接过宁字将旗,有了此物,管亥觉得诈开城门之事说不定还真有实现的可能性。
“先前听闻,冠军侯要带兵东进,入青州地界,当时卞安兄正往冀州而去,我便料到要出大事,想着制一面宁字将旗,到时候也算得上一手准备,这不派上用场了!”
管辰振振有词,情绪相当激动,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和宁仪过招了。
管亥笑着点点头,又问道:“辰弟,那你下一步当如何?”
“大哥,这一次你我兄弟二人要一同上阵……”
管辰盯着管亥,眼神中满是恳求。
“辰弟要不还是算了,你把要点都嘱咐给我便是了……”
管亥显然是放心不下亲弟弟,心里颇有些纠结。
“大哥,这次若不让小弟去,小弟便白活了,先前师父便说过,人活一世,若不能功成身退,也要轰轰烈烈谋动天下风云!”
管辰吐露心声,他自小体弱多病,而他师父也给他算过命数,说他及弱冠之年有一劫,是生是死皆看他自己的造化。
而如今,弱冠之年已至,得生之机尚不明了,管辰能做想做的也就是轰轰烈烈绽放自己的光芒,不留遗憾,让自己的名字在史书上留下痕迹,最好就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管亥不语,看着管辰沉默了许久。
“行……那辰弟你定要跟紧大哥,万不可一意孤行,冒险行事……”
管亥轻叹一口气,还是架不住亲弟弟这推心置腹的哀求,答应了下来。
“好好好,大哥你说的,弟弟都答应!”
管辰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如今一扫而空,转而充斥心头的是期待和激动。
——噔噔噔
沉重的马蹄声在高苑城中掠过,宁字大旗矗立于人马之中,在疾风中飘扬。
内城中,
“子旟子旟,外面的贼众退了!”
内城中的杨沛见卞喜和管亥不再强攻,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任旐。
“太守大人,可是有大队人马朝城南去?”
任旐也是目光一炬,追问着敌军的大队动向。
“正是!”
杨沛点点头,虽不知任旐在想什么,但论军事任旐绝对比他专业。
“好好好!太守大人援兵已至,我们和高苑城的百姓有救了!”
任旐大喜,大概已经猜到,大名鼎鼎,战无不胜的冠军侯来救他们了。
“子旟,你……你是说……冠军侯来了?”
杨沛也不是傻子,反应过来之后,难掩喜色。
任旐笑着点点头,内城的俩掌事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心里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
殊不知,危险悄然而至……